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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年底,中国标准研究院要成立北京运营中心,我从众多应聘者中脱颖而出,成为北京运营中心的总经理。离开自己喜爱的策划行业,踏入了一个全新的营销领域,确实给了我很大的挑战。为了更加深入的了解产品以及服务内容,我来到西安总部,开始熟悉公司的内部架构以及业务相关的流程。
西安那段日子,给我最深刻的感受,就是那漫天的黄土。在江南杭州,习惯了皮鞋一周不擦都不会脏的日子,来到这里,一天不擦就会沾一层尘土。脚底下总是咯吱咯吱的响,因为细密的沙石无处不在,总有种嘴里都进入泥沙的味道,鼻孔半天就会黑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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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我去山西太原跟中国移动谈一个项目,当地一位富贾是我多年的读者,知道我到了太原,坚持要请我吃饭。酒席上他告诉我,他小时候,擤鼻涕从来就没见“清”过,因为煤炭浮尘,他们一直都呼吸那种空气。现在他在家里,花了十多万元,安装了德国进口的空气滤清装置。
“每天早上醒来,那感觉,就像在森林里一样。”
不过直到现在,影响还在,他每次擤鼻涕,都要可以的看看鼻涕是不是清澈的,如果是清澈的,他就会感到很幸福。他说:“我自己觉得我这都造成心理阴影了!”
他有一对儿女,都去了美国念书,很快他和妻子也要去美国了,“我们去美国西雅图,那边环境简直太美了!”他发出那种感叹,迄今萦绕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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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老板的奥迪A8车在榆林高速上疾驰,看着这三秦大地八百里秦川,一片黄土,一望无垠,光秃秃的。远处的丘陵,就像一具具尸体,绿色植被都成了奢侈。风轻轻一吹,就是漫天的黄土飞扬。
我说:“这地方,再有十年,也会沙漠化!”
老板坐在后面,懒洋洋的:“有钱人都走了,剩下的都是百姓,百姓没地方去,就只能在这里继续砍。这些山,我年轻的时候,可都是一片绿油油啊!很多地方都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你看现在,每次看了都心疼。人类早晚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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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会在闲暇时会一会朋友,也有很多的学者教授。著名的纪录片导演艾晓明老师有一次来北京,和中国政治学院的一帮老教授一起吃饭,在场的就有著名的跟计划生育抗争的杨立才老师。
谈到著名左派人士司马南去中国政治学院演讲,结果被学校的学生在提问环节给问的哑口无言,最后暴怒要求学生闭嘴,这些教授很为自己的学生自豪:“我为我的这些孩子骄傲啊!这里面有好多都是我的学生。他司马南来错地方了!你成天在这里鼓吹社会主义,一党制好,这个国家这么美好,这么伟大,那你的老婆孩子怎么跑到美国去了呢?”
我说:“去年法兰西24新闻台来采访我,想让我跟司马南当面辩论的,后来司马南拒绝了!很遗憾不能当面驳斥他的这些谬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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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天,美国方面发来邀请,邀请我到美国去做学习访问。我电话给公安局的朋友,获悉诸城公安局相关部门将我加入了黑名单。我愤怒的质问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凭什么限制一个公民的出入境自由,诸城方面最终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给我办理了护照。就在我正在办理出国相关签证手续时,有朋友提醒我说:“你出去可能很容易,但是,回来,可能就没那么简单了。”这让我吃了一惊,想到冯正虎去日本结果回不了国,想到乌尔开希迄今流浪在海外,我真担心自己也会落此下场。我可不想让七十多岁的父母临终见不到儿子,最终,我放弃了出国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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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走了,他们风光无限,从此生活在自由的国家;有些人,可以走,却可能再也无法回来;还有些人,永远没有可能离开这片土地。那些走出去的人,一直都在歌唱着这个国家的美好,但他们却走了;有些人,可以走,却没有走,一直都在喊着这个国家走向更民主更自由的道路,但这个时候,那些永远都走不出去的人,却在这里,骂着呼吁改革的人:“汉奸!卖国贼!居心叵测,找你的美国主子去!你海外资金拿多了是吧?……”
有那么一部分人,住着猪一样的房子,抽着五块钱一盒的香烟,看着央视军事频道,成天忧国忧民:国家下一步该怎么走?如何突破美国封锁?如何突破第一岛链?如何收复台湾?如何保住南沙钓鱼岛?如何剿灭反华势力?如何搞死那些汉奸卖国贼?一个个难题需要他思索,抉择……
你还在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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