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雀鸣声声

轻舞翩翩 · 发表于 2006-7-28 14:09:00

一群麻雀的叫声喊停了我的脚步。循着它们盯视的方向望去，一只小雀蜷缩在路旁的树底下，耷拉着小脑袋，嘴角的鹅黄还没褪去，头顶的羽毛扎煞着，哀哀啼鸣，无助而惶恐。   我猜是上午的那阵大风，把小雀从巢里卷下来的。周围没有房屋,估计它们就寄居在近旁电线杆的支架间.电线杆很高,看不到窝巢的具体位置,就我的能力根本无法让它返巢。而任其它待在树下，过不多久，准会成了野猫的午餐。于是，我小心地捧起它，在众麻雀看似愤怒的抗议中回了家。   小雀显然饿坏了，我手中的蚂蚱还没来得及分段，它就把嘴巴张到最大程度，一口就吞咽下去。它似乎生来就具备被驯化的天分，每次喂食总是很合作。吃饱了的时候，就安静地待在纸箱里。偶尔，窗外传来同类的鸣叫，它也轻和几声。像是知道境遇的无奈，过多的啼鸣也是徒劳，所以，它从来都不为此去耗费精力。晚上，它守着阳台上黑漆漆的静，连扑棱翅膀的动作都很少听到。据说小动物也是会做梦的。那么，小雀的梦里，是否曾多次地出现过与父母重逢的情景？   其实，我一直盼望在全家人精心的喂养下，它能很快地羽翼丰满。我与儿子曾经不止一次地在脑间预演过让它回归蓝天的设想，那会是一个云淡风轻的午后，或是彩霞满天的傍晚，这只小雀会在展翅翱翔的瞬间，很快融在翔集着的过往群体里，从我的视线里消失。我甚至能够想到，面对天空的那方空白我是否会在苍茫的暮色中难以释怀。   小雀嘴角的鹅黄渐渐变淡，黑亮的圆眼睛也长了灵性。儿子只要一招手，它就能飞越他一米多高的头顶，然后稳稳地落在他的手臂上，这一举动，不知惹来同院里多少孩子艳羡的目光。   小雀同所有的家人都很熟分，它飞翔的本领也日臻成熟，能一掠就是几米远。该是让它回归家园的时候了。我们选择了一个周末，那天预报是个晴和的日子。儿子很不舍这近二十天的玩伴，一遍遍去摩挲它泛着光泽的羽毛。   世间的事情总是令人难以预料。星期五的傍晚我下班后，年迈的姥姥为我开门。在她回身时，无意间踩中了那只跟随到客厅里的小麻雀。看着它失神的黑眼睛，我的手徒然一抖,刚买的蔬菜散落一地。或许，尘世中命途的多舛非人为所企及的，困厄对于任何生命，终究是个难解的扣结。   儿子一再坚持留下那个空空的纸箱，里面残留的鸟粪让我恍惚感觉小雀依然存在，只不过它是暂时躲到某个角落里去了。只是，在走过每片绿草地时，我仍习惯性地停下来，用脚拨拉一下草从，希望里面能蹦出一只同样色彩的蚂蚱。阳台上已不安静，楼下盖车库的施工声喧嚣地传来。我却时时听到小雀尖尖的叫声，那声音远远盖过了机械的运作声，我知道那声音对于我却是永恒，是对自由与原野的憧憬与渴望。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7-28 15:01:58编辑过]

胭脂女子 · 发表于 2006-7-29 14:31:00

拜读！

山中客 · 发表于 2006-7-29 21:10:00

不错。生命的脆弱与不测，让我心酸！

小玩月楼主 · 发表于 2006-7-28 14:51:00

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那声音对于我却是永恒，是对自由与原野的憧憬与渴望。

风中渴望 · 发表于 2006-7-28 14:46:00

楼主的文字别样一种味道。欢迎来到。

风中渴望 · 发表于 2006-7-28 14:43:00

楼主的文字，格外一种味道。呵呵

轻舞翩翩 · 发表于 2006-7-28 15:20:00

谢卢川的建议,今天累了,改天改过.

卢川 · 发表于 2006-7-28 15:15:00

我与儿子曾经不止一次地在脑间预演过让它回归蓝天的设想，  这一句似乎不确切：两个人的脑子同步转动？这个结局很残酷。  文字很好。不同凡响。

傅培宏 · 发表于 2006-7-29 09:23:00

难能可贵的感悟，精辟入里的挖掘。精彩！[em17][em17][em17][em17][em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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