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虚与实（转）

生活的味道

早饭后，儿子非要与妻同去购物不可，而我思忖这一暑假来的诸多辛苦，确也该好好放松放松孩子的心情！自然就答应了。
灰色的天空，虽下着毛毛雨，儿子的心情却是无比的欢悦、灿烂。依我想，儿子的这一日，虽没有学习，定也会无限的充实与快乐的！
一个人在家里，我打开了酷我音乐盒，随意地听着歌，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旋律之中，手机却突然响起，是儿子打来的电话。我连忙接听。却听到儿子在那头的哭诉。说妻不讲道理，明明是一同去玩的弟弟在商场里乱跑不停，不听话，而他虽也跑了，但叫停就停了，妻却还打了他，说他诚心捣蛋。我赶忙叫他别哭了，说我会等他们回来再详细了解情况，如果确如他所说的，我会同他妈妈理论，让她反省问题的。当然，也希望他能多理解妈妈的担心，别给她添乱。儿子听了，便不哭了。
听着歌，心情虽然并未大的改变，但似乎有些不清静了。我信手下了个边锋游戏大厅，安好后，竟玩起了已有数年再未玩过的老帐号了，密码竟也还试对了。
正悠然自得地“温故而知新”呢！房门外竟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大门洞开，儿子一个人哭着进来了。
为啥呢？还在为奔跑受责的事？我一边皱着眉想，一边并不侧身望他，任由他自己述说，我只拿出一副耳朵聆听就是了。
听着听着，这才发现，事情竟是又有了新的波澜：在商场里，妻看中了一款绿色的童装，想给儿子买下；儿子却喜欢另一件黑色的。妻说黑色的穿着像小老头，还是绿色的看上去适合，要儿子试穿。儿子说他不喜欢的却非要他试，他喜欢的却偏偏不给他买，那他就干脆都不要。妻因此恼火起来，认为这样不听话，还反驳、顶嘴，便非要他依从不可。儿子早已习惯于与我长期的“民主”生活，这种强迫岂是足以让他轻易低头的！俩人便你来我往地拗上了。一见既说服不了，也强制不了儿子，妻更来火了，便再度轮开了她的无比强大的“杀手锏”：耳光！儿子招架不住，这才撇下她一个人偷跑了回来！
怕啥，水靠不上的话，家里不还有老爸这座大山嘛！——我想，孩子该是这么想的吧。
而我，当然不想助长孩子的这种“只唯父、不唯母”的思想，因此，不得不想法劝慰并改变孩子对他妈妈的所谓的“误解”，并尽快和缓他们母子间的矛盾。
当儿子历数完妻的种种“严重错误”后，我这才缓缓转过身来，拉过儿子的小手，让他在床沿安坐下来，然后抚着他的头，注视着他眼睛，轻声问：“你妈妈为什么要给你买衣服，她是不是喜欢你才给你买的，你知道吗？”，儿子说：“知道，她应该是喜欢我才想给我买的！”。我接着说：“这就对了呀！如果妈妈不是喜欢你，他怎么会非要你试穿那件衣服，而不叫别人的孩子来试穿呢？你说是不？”“就算喜欢我，也不应该强迫我！为什么我喜欢的，他就偏偏不同意呢？这怎么能算真正喜欢呢？”儿子仍难以接受。“非要你试你不喜欢的衣服，只能说是你妈妈没有顾及你的感受，这只能说明她与你沟通的方法上有问题，而不应该再看成对你的不喜欢。而且，你妈妈平时就不太注意这些细节，你又不是不知道的，爸爸希望你能理解并原谅她。”......
要妻改变是颇难的，而要儿子原谅他的母亲，却是我应该做的，也相信易于做到的。
音乐还在继续，我的游戏则难以再续了。儿子的不快乐，很容易就波及于我的。
好在，儿子是一个善于快速调节情绪的人，也不枉我多年的鼓励与磨砺！说着说着，儿子便不怎么伤心了。
谈话同时，儿子不见了，妻即给我打了电话，但我并不去接。一是对她的教训；二是顾着与儿子交流。
稍晚些时，妻也进了门来，仍气呼呼地，看见儿子已在家，似乎更来气了。
扔下物品后，妻就对着我历数起儿子的种种“严重错误”来。我则摆摆手，并不立刻接话，也不正眼看她。走到沙发边坐下后，兀自拿出一付冷峻的神色来。妻也知道，这是我对她的不满了。
照以住，妻总是要尽数发完“飙”后才能打住的，我也只能随她。这次，当妻说了一句话，即：“你是不知道啊，儿子每次在你面前时的表现，那些都是‘虚’的，都是他装出来的；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的表现，那些才是‘实’的，你是没看见呢，他有多么蛮、多么犟！”......妻还想再说，却被我抢过了话来：“你要知道，孩子平时的言行，就像一面镜子。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所照见的就是我的影子，而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他所照见的就是你的影子！你自己好好想下，是不是呢？”
妻也是一贯不服输的，听了这话，本还想继续辩驳（那表情还是不难看出的），但估计是再又想了想，也不知该拿什么来与我继续争辩才好了，就这样，一场莫名的“战火”也就这样嘎然而熄了。
儿子把音乐终止了，自玩起了游戏，也不明何以妻就不再唠叨了；据估计，妻也不明白何以就不再试图征服我了，径直把那件绿色的衣服拿了出来，由我叫儿子给顺从地换上了。
妻的“实”，照得明晃晃的，这不正是孩子的实吗？
我的“虚”，也照得光灿灿的，反射到孩子身上，这难道也有错吗？
这样的事，在今后的平淡岁月里，还会有多少次重演呢？
这样的事，在万家灯火之下，难道只是我一家的故事吗？
教育，难道只能有实，而不能有虚；抑或只能有虚，不能有实；而不是虚实结合，二者兼备的吗？
夜残人静时，我暗自断言——
在这灰暗的天空下，在这飞雨的日子里，
没有音乐可以，没有游戏可以，
没有理解与依赖都可以，
但你我绝不可或缺了：
孩子——这面纯洁无暇的镜子

龙城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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