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春天 客居他乡多年,最怀念的就是家乡的春天了,从去年夏天回到家乡定居之后,心中便一直期待,期待家乡的春天。不是说他乡的春色不迷人,也不是说异地的春天不美丽,只是家乡的春天有着太令我难以忘怀的印记。 不消说一到春天济南路边那大片大片的蔷薇,也不要说青岛那成片成片灿烂的樱花,只说北京香山上那漫山遍野香气扑鼻的杏花,就足以让人留恋的了。只是不管身居何处,不管怎样的美景,在我的心中总是留有遗憾。
细细数来,家乡的春天我已有十多年不曾遇到过了,常常在梦中清醒地闻到槐花那略带甜味地清香和灿若朝霞的梧桐花,还有顽童们欢快地笑声。乍寒还暖的春天们对孩子们来说最是等不及,早上穿的小棉袄出去跑了一圈之后便满身大汗迫不及待地回家剥下来,恨不得光着膀子上街,只是碍于母亲的威严只把套在棉袄上的外衣穿上之后撒腿再次跑去。那个年代是没有毛衣或秋衣来说穿的,棉袄里边套件帖身的小褂已属小康家庭了。每当这时母亲总是在身后追着喊:“小祖宗哎---春捂秋冻,脱不得。哎!”前边的这个“哎”拖得细细长长,透着对顽皮孩子无比关爱,后边的这个“哎”却是短而促,完全是对任性孩子地无奈。还不等母亲第一个“哎”字落地,孩子们早就跑得无影无踪,这样的结果往往是晚上拖着一条长长的鼻涕虫回家,乖乖地偎在炕头喝着母亲熬的红糖姜汁。
那是怎样的春天啊,半海洋性的气候使家乡的春天比别的地方来得早而去得晚,印象中春天总是那样美好地任我们挥霍,好像只要你留意春天就一直伴随着你似的。稍稍长成之后,常常搬一把椅子坐在房前看一卷书,书里的墨香与墙外送来的阵阵花香相映,累了的时候眯着眼晴在太阳底下伸个懒腰或者去同学家小坐一回,天气好的时候,同学的母亲喜欢在院里摆一张小圆桌,泡上一壶茉莉花茶。每当这时,我们便每人提个马扎围桌而坐,有一搭无搭地闲聊着,当然有时候也会起风,当我们笑着咒骂这该死的风婆子不让我们好好喝茶聊天的时候,总会有位老人出来喝止我们,“刮得下春风才下得秋雨。”我们虽则骂着,然心底下却是喜欢着的,那是怎样的风啊,细细地柔柔地,不记得那是谁的文章里用过这样的词,像母亲的手轻轻拂过我的面颊。是的,吹面不寒杨柳风,在暖暖的阳光下,不管是倚门读书还是围桌品茗,在记忆里都是那样温馨而美好。 若在某个月朗星稀地夜晚,你已沉沉睡去,夜里,不经意地翻身却听到窗外有沙沙地声音,睡意朦朦的你初始肯定会纳闷这声音从何而来,若有心细者推窗而望,那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因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雨了!且不说春雨如何稀少而珍贵,单单是窗外那清新的空气就足以让我们欢欣。试想经过一个冬天的沉寂,淅淅沥沥的小雨令大地复苏,让天气变暖,或许明日之后已是遍野春光。杜甫诗云: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是的,经过春雨的滋润,一夜之间,青山似黛柳色如烟,那绝不是水墨画里才有的景色,她就实实在在的在你身边,在你眉眼处,在你笑靥里。 一场春雨便是一场暖,如果让我说,应该是一场春雨一场喜,那种突如其来的欣喜并不需要张扬,那是需要用心去体会去感悟,只有在雨中任轻柔地雨丝把你打湿才能够真切地感受地到它的柔和细腻。记得在北京的某个春天,晚饭之后天空中飘起雨丝,当时同地北京的姐姐给我发了一条信息:“甜心,咱们雨中漫步吧?”当时我正在收拾桌碗,信息是老公帮我看的,他一边读一边作呕吐状。我知道这是姐姐被春雨滋润地幸福外溢了。细细地春雨是不需要雨伞的,当我们姐妹俩并肩在沾衣欲湿的杏花雨里,当我们轻吟着文人墨客的诗句,或者说着一些好笑的闲言趣语,时光已经在无声无息中悄悄溜走。 今年的春天,或许是我期待地太多了吧?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过去,仿似昨日从楼下望去还是姹紫嫣红,今天却已是一片葱茏。春天难道就这样匆匆而过了吗?那么,亲爱的,请告诉我,是春天的脚步太过匆匆还是我的心太过麻木而感觉不到春天的来临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