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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11-24 16: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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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山东潍坊
(续)
(三)游击抗日,小打小闹
在抗战时期,厉文礼所属部队,考斌之团(支队)纪律最好,战斗力较强,群众拥护,多次袭击日伪军并获胜,一直为厉文礼所器重;其他各部军纪涣散,战斗力不强,虽有小股抗日活动,但多数部队各自保存实力,游而不击,没有与日寇发生过大的战斗,却不断袭击八路军地方武装。兹将厉文礼部之抗战情况略述如下。
孙家口伏击战
1938年春,胶(县)沙(河)公路上常有日军汽车过往胶莱河边上的孙家口村(此处有过胶莱河的一座小石桥)。农历3月15日,又有日军五辆巡逻车通过孙家口开往平度。厉文礼所属第六总队曹克明队长等判定日军车辆将于次日折回并再度经过这里,于是着手部署兵力,疏散群众,并将铁耙三支一捆,待天黑后布置在公路上和村里,齿尖朝上,作为阻止日军车辆加速驶离的障碍物。队伍400余人分头埋伏在胶莱河两岸的堤坝边上和孙家口村沿路两侧的民房中。并请友邻游击队负责打援。
3月16日上午10时许,头天去平度的五辆日军巡逻车满载日军士兵,果然由平度方向由北向南冲孙家口开来。第一辆车过桥之后,即加油冲向村里,后面的尾随而进。伏兵猛地开火,将汽车炸毁,将车内日军炸死、打死不少。残敌看到大势已去,且战且退,四处逃窜。有的逃到村里,有的跑向野外。游击队员们紧追不舍,到处查找,鬼子终于都被消灭了。
战斗从上午10时到下午3时,约5个多小时。总结战果,赫然发现在倒毙的39名日军之中有一个着中将军服(后来查明这个鬼子是平型关大战中逃生的板垣师团指挥官中岗弥高,他是来胶东休养并考察军务的),并缴获日造重机枪1挺,轻机枪1挺,步枪41支,军刀3把,子弹数万发,手枪10余支,军用地图一份,阵中要务令一份。激战中游击队伤亡30多人,曹克明的胞弟、族弟三人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没有想到的是,还有一名鬼子逃到村中藏匿,第二天到胶县报告了车队被伏击的经过,招来了鬼子的报复。
智取流饭桥
1939年麦收前,考斌之利用熟悉流饭桥村地理情况的有利条件,和摸透了伪军害怕日本官兵的实际情况,自带亲兵班和特务连,乘拂晓模糊朦胧之际,潜入流饭桥村,由十几个人化装成为日本军官、士兵,蒙蔽站岗的伪军,然后全连冲进村里伪军据点,用很短的时间就俘虏了据点里的全部伪军。
智夺鬼子重机枪
日寇眉村据点地处潍县、昌邑、安丘三县交界处,东临潍河,西靠常令公山,地扼厉文礼游击队南来北往的交通要道,又是潍县的经济重镇。据点内驻有一个中队,配有重机枪一挺、轻机枪两挺。据说潍县日军只有两挺风冷式重机枪,一挺在潍县火车站,另一挺在眉村据点。厉部第四团团长王有为一直想拔掉这个据点,并夺取重机枪及其他武器。他们经过充分准备、获取准确情报、并在据点内发展了两名内线后,决定付诸行动。
旧历七月二十二日傍晚,王有为带领游击队到达眉村附近,夜间12时开始行动。大部队早已包围村子作为接应,140名游击队员每人带一支短枪、一把月牙斧头,在内线引导下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据点内院。
敌人的重机枪在平房内,有一个分队守护。这时,平房里的4个鬼子正在睡觉,另有4个鬼子在打麻将牌。游击队员决定先从这里下手。4个睡觉的鬼子很快就被消灭了;打麻将的4个,被突进来的游击队员劈死了3个,第4个没有劈死,爬到桌底并顺势拿到一支步枪,用刺刀刺伤了一个队员,然后溜到电话室,扔出了一颗手榴弹。“轰”的一声,惊动了炮楼里的鬼子和伪军,霎时间枪炮齐鸣,其他游击队员已经来不及下手,赶紧按照“枪响即撤离”的约定撤退。临走,队员们扛走了风冷式重机枪和八支步枪。
当天,日寇就纠集了潍县、昌邑等地的日伪军,企图夺回重机枪,但他们追了许多天,也没有找到王有为的队伍。
毕家村战斗
1939年冬,考斌之的四支队特务连驻东毕家村。日军突然将该村保卫,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连长徐光经带领全连沉着应战,并且跳上围墙大声喊道:“弟兄们,我是徐光经,外号徐老虎,打日本人死在战场上值得!”接着,又向村外的伪军喊话:“中国人打中国人对不起祖宗先人!”在徐连长身先士卒的精神感召下,全连战士士气高涨,奋勇杀敌,终于使猖狂进攻的日伪军损兵折将,弃甲而逃。
偷袭固堤
固堤是潍县的重要集镇,日军入侵后占为据点。考斌之部营长高兴华率领本营官兵潜近固堤,出其不意,集中火力,突然发起攻击,冲入据点,牵走一匹东洋马。待日伪军起而抵抗时,高营长已率部撤退。
烟潍公路阻击战
日寇侵入潍县后,其汽车疯狂的奔驰在烟潍公路上,输送士兵和物资。考斌之部决定破坏敌人的公路运输,打击敌人。考部的高营来到公路旁,先挖沟破坏公路,然后埋伏在公里一侧,等敌人的汽车来到时,突然开火,打得汽车上的日伪军晕头转向,丢下汽车逃跑。高营穷追不舍。这次战斗,缴获敌人战备物资一车,烧毁汽车一辆。
“偷袭东关”
1942年夏季,驻安丘洞西头村的厉文礼部三支队。屡接坊子地下人员的情报,说日寇坊子据点兵力空虚,仅住日军20余人,是偷袭的好机会。队长王有为心有所动,正在与部下研究是否可行,又接坊子传信催促,便决定行动。但他们正准备出发之际,遇上级公布王有为任潍县县长,必须迅即到职,遂商定去坊子的任务由队副王治平率领指挥。行进途中,突然接到情报,坊子日军增兵五六百人,其行止企图不明。时过数日,日寇仍无开拔迹象。这时,有人提议,既然坊子偷袭不成,返回驻地将有劳无功,不如攻打别的地方。
当时,潍县东关的某磨坊是三支队经营的地下联络站,其经理提供了一个情报:偷袭东关,把握较大。王治平了解了情况后,决定偷袭东关。
7月31日的晚上,王治平率领部队分两路到达东关外。根据统一部署,由车站到东关布置了四个连作警戒,并携带爬城工具及跟随车辆、骡马等。王治平在城外指挥。
由于人多势众,竟将已封屯的潍县城东门推开,军队随之进入,顺着东关大街自东向西向较大商号抢劫财物。
当时,东关大街是潍县著名的商业街,店铺林立,繁荣发达。一霎时,较大的店铺都被三支队的人叫开门,强行闯入,所有财物被抢劫一空。还有连人抓去的。抓走的人有绅商于均生、康子周等83人。他们将抢劫的财物装上骡马大车,会合后返回安丘。到达驻地后,厉文礼部官兵不断前往祝贺,还受到了国民政府的传令嘉奖。
于均生、康子周等人受到优待,王有为要求他们筹款为部队更换军装,但几经磋商,没有结果。
后来,国民政府大员来电说于均生系国民党党史编纂委员,要求释放,王有为极为愤慨,说:“我们抓汉奸,找他们为弟兄们更换军装,难道错了?”厉文礼无奈,只好将于均生、康子周等人释放。
三支队这次行动,说是“偷袭东关”,实际是“抢劫东关”,说是抓汉奸,实则平民遭殃的多。
坊子歼敌
1943年6月的一天,厉文礼部十团团长韩寿臣带领士兵80余人,化装成农民,在坊子三马路抢劫日本人的收烟处,击毙日人7名。
(四)勾心斗角,寻找靠山
1938年初,韩复渠倒台后,蒋介石命沈鸿烈在鲁西组织山东省政府,并任主席兼国民党山东省党部主任委员和省动员委员会主任委员。省府驻地定在鲁南沂蒙山区。鲁东、鲁西、鲁北分设三个行署,作为省府代表机关,领导辖区军政事务。军事方面,设全省保安司令部,沈兼任保安司令。
1939年1月,蒋介石要找一个人到山东任鲁苏战区游击总司令,于学忠是山东人,毛遂自荐,率51、57两军(东北军)到达山东,负责整编山东境内的游击队,领导山东抗战。
沈鸿烈与于学忠本有东北军旧关系,但因对处理地方部队意见不同,关系也很不协调。本来于学忠是苏鲁战区游击司令,沈鸿烈和江苏省政府主席韩德勤是副司令,但沈鸿烈以省主席之尊,想辖制于学忠,双方矛盾就更大了。据说于学忠有一次行军中被流弹打伤,怀疑是沈鸿烈派人行刺;沈鸿烈的儿子也确实对于学忠实施过炸弹袭击,并嫁祸于八路军。沈鸿烈则批评于学忠反共不力,部队被共产党分化(57军有部分人投入八路军),向“中央”告状。
沈鸿烈虽然是省政府主席,但他手中没有韩复榘那样强大的军队,地方情形又比战前复杂得多,他要以省主席的地位对这些游击队进行整顿控制,让他们服服贴贴地听从指挥是不容易的,一些力量较强的游击队对他不甚理睬,有的甚至发展到决裂地步。厉文礼就是不大听招呼的地方大员之一。沈鸿烈与厉文礼本来是上下级关系,但由于他们在国民党内分属两派,厉文礼又有一定的实力,就经常给沈鸿烈小鞋穿,天长日久,积怨渐深。
1938年八九月间,国民党96军师长高树勋,派厉文礼到铁路北昌邑、平度、莱阳、掖县一带开辟游击地区及整编地方武装。期间,发生了“鲁东行辕事件”。
鲁东和鲁南两个山区,是国共两军争夺的重点。国民党中央特派卢斌(湖北人)来鲁协助沈鸿烈反共。据卢斌自我介绍说,在宁汉分裂前,毛泽东是湖南党代表,他是湖北党代表,后来他叛党投靠国民党CC系。省政府派卢任鲁东行辕主任,负责指挥七、八、九三个专区及青岛、烟台、威海三市的党政军反共,派刘慕琨及八区专员厉文礼为副主任。
因卢斌是学兴社(中统外围组织)分子,与沈鸿烈同伙;而厉文礼是复兴社(军统外围组织)的人,厉文礼对卢斌任行辕主任,而自己给他当副手非常不满。因此,两人争权夺利是所必然。卢斌于1938年秋末走马上任后,即到山东第七行政专区(驻威海)和第九行政专区(驻栖霞)活动,拉拢郑维屏、蔡晋康入其门下,并召集党、政、军、民负责人讲话,拉拢培植私人势力,排斥异己,引起国民党复兴社势力的嫉恨。副主任厉文礼为扼制卢斌咄咄逼人的气势,即以第八区行政专员的名义,任命王海如到莱阳取代王鲁风(已为卢斌收买)任县长,并派其保安团(团长胡鼎三)随同前往。胡团以保卫行辕为名驻扎莱阳。此前,厉文礼已委托徐淑明说服了汉奸赵保原反正,赵保原接受厉文礼收编,任厉部第三旅旅长,由即墨开往莱阳城磊山后驻扎。王海如任县长,卢斌如骨鲠在喉,一心想把他挤出莱阳,遂以行辕名义电请省政府以苟梦龙取代王海如。1939年2月,国民党山东省政府批准所请,委任苟梦龙为县长的电令到达莱阳。王海如通过密探得此消息后即与胡鼎三密谋起事,在征得厉文礼允许后,于2月26日夜11时许包围行辕,激战一小时,拘捕了卢斌、保安十七团团长刘东阳及十七团三营营长、莱阳北麓区区长兼行辕督察处处长宋振庭,次日晨逮捕了苟梦龙。27日上午,胡团离城西去,途经马山埠时,将卢斌等4人杀害,制造了震惊胶东的“行辕事件”。此后,赵保原任莱阳县长。不久,省政府委任赵保原为第十三行政区特派员兼保安司令。
听说卢斌被杀,沈鸿烈极为震怒,马上专电报告蒋介石,蒋介石则要求撤销胡鼎三的一切职务,并明令于学忠查办此案。这时的厉文礼不得不极力讨好于学忠,并上下打点,终于使此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于学忠作为查案大员,与厉文礼交成莫逆。
1939年3月底,于学忠总司令在部署各军师军事整训之后,于4月初召开鲁苏战区高级将领会议,着手改编分散于各地的游击部队,并且共商抗日大计。这次会议初步拟定,省内地方游击队共编成十几个游击纵队,每纵队兵力相当一个旅。其番号及主官姓名如下:
第一游击纵队司令张里元;第二游击纵队司令厉文礼;第三游击纵队司令秦启荣;第四游击纵队司令王尚志;第五游击纵队司令丁绰庭;第六游击纵队司令秦玉堂;第七游击纵队司令蔡晋康;第八游击纵队司令周同;第九游击纵队司令王洪九;第十游击纵队司令申从周。
八路军山东纵队司令员张经武也参加了这次会议。在会谈中,张经武向与会人员散发了控告山东大特务头目秦启荣在太和惨杀八路军由胶东向鲁南开拔的干部数百人,称为“太和惨案”罪行的控诉书,并请于学忠处理。山东省主席沈鸿烈也以制造“鲁东行辕事件”为罪名,再三要求扣押第八区行政督察专员厉文礼。于总司令既没有按照八路军的要求处罚秦启荣,也不想得罪厉文礼,他当时说:“我第一次召开会议,就把来开会的人扣押起来,那以后再召集人开会时,人家谁还敢来呢?”沈鸿烈还在于学忠面前纠缠不休,但于学忠始终没有扣押厉文礼。可见战争年代文官总不如武将威风。
1939年冬季,沈鸿烈率所属八九百人路径诸城、安丘等厉文礼的防区,准备去省。一天,他们到了诸城某山下,天色已晚,雪深没膝,竟被厉部所阻,不能前进。当即传沈主席命令必须放行,厉部仍不答应。又通知山上的申集安:“沈主席过境,岂能阻不放行?”申集安回答:“沈主席想通过,也必须经过厉司令批准,他人不敢擅作主张,请稍等候,已向司令汇报了。”沈鸿烈不得已,只好静候。那时寒风凛冽,大雪纷飞,真是饥寒交迫。以省主席之尊而蒙此奇耻大辱,又气又恨。及厉文礼率队迎迓,沈鸿烈已经在雪中等候一个多小时了。处此境况,况且受辱于部下,谁人不怒?厉文礼虽然设宴招待,并表示歉意,又怪主席早不电告,受此饥寒。言语之间,备极嘲弄。此时厉部有万人之众,而沈鸿烈只有七八百人,虽耿耿于心,亦未敢深责。这是厉文礼第二次得罪沈鸿烈。
此后,沈鸿烈与厉文礼的矛盾几乎是不可调和了。沈鸿烈一气之下,于1940年5月6日,以山东省政府主席兼保安司令的名义,撤消了厉文礼的山东省第八区行政督察专员及保安司令等本兼各职。
在错综复杂的矛盾中,于学忠同情厉文礼,在厉被撤职不久,6月25日,于学忠以鲁苏战区游击总司令的名义,重新任命厉文礼为鲁苏战区挺进第二纵队司令。
这时,厉文礼部除去其嫡系考斌之、胡鼎三这两支队伍的人数有所增加外,其余独立团等有的被日寇打垮,有的与他脱离关系另找门路,有的与他藕断丝连,仅在名义上存在着联系。他名义上有2.5万人,而实际能受他指挥的只有四支队考斌之的约2000人;特务团胡鼎三的约3500人;第一二旅约3000人;特务营500人;独立第十团韩寿臣的约1000人,独立第四团王治平的约1300余人。其主要任务是为51军作外围,主要活动地区是安丘、昌乐、潍县一带,司令部仍然设在安丘山区崔巴峪。
鲁苏战区挺进第二纵队所属部队番号为:
司令厉文礼;副司令申集安;四支队支队长考斌之,五支队支队长曹克明,六支队支队长李永平,特务团团长胡鼎三,独立第三团团长张汉,独立第四团团长王治平,独立第五团团长张天佐,独立第十团团长韩寿臣;特务营营长钱沣堂;手枪大队队长许子昌;便衣队队长宿景玉;特务一大队队长范企奭;特务二大队队长秦冠三。第一旅旅长申集安,所属第一团团长王林茂、第二团团长李鸿藻;第二旅旅长岳静山,所属第三团团长许国栋、第四团团长李鸿禄。
据说,于学忠与厉部的考斌之之间还发生过一场误会。不过随即冰释。
那是1940年春天,考斌之亲率四支队全部人马来到潍县西北乡,准备袭击日伪军,忽接厉文礼要他火速回南德急电,他虽疑惑不安,但还是坚决服从命令。他先把部队安排好,自己只带传令兵班到安丘二纵司令部,厉文礼告诉他,总司令于学忠已经下了通缉令,要捉你问罪。
原来,考斌之在安丘驻防时,与之相识的于学忠部51军一个姓韩的营长来访,走时拿走了10个“考团”自制的手榴弹,说是回去仿造。后知韩营长和于学忠有矛盾,想用四支队的手榴弹炸死他,结果只炸伤了他的参谋。因发现弹片上铸有“还我旧山河”字样,于学忠知道是“考团”自制,所以要找考斌之问罪。
考斌之临危不惧,他立即要求去见于学忠问明情况,以利于解决问题。但大家都觉得凶多吉少。考斌之却认为国难当头,应以团结一致、共同对敌为重,不应因个人安危而影响大局。他毫不犹豫的只带一个传令兵,骑马到了于学忠的驻地。经过对话,终于明确事实,澄清是非,消除误会。考斌之的胆识和忠诚,使于学忠、厉文礼及其部下都很钦佩。
于学忠非常赏识考斌之,曾动员他到51军任师长,但考斌之不为高官厚禄所动,仍然愿意跟着老上司厉文礼,共同抗日。
考斌之忠于上司,服从命令,并不是唯唯诺诺,言听计从,而是明辨是非,忠言直谏。厉文礼驻安丘时,因病吸食鸦片,久而成瘾,不能自拔。考斌之得知后,与丁书言一起向厉文礼提出质问和批评,使身为司令的厉文礼羞愧难当,当即表示决心戒烟。
(五)内外打击,损兵折将
1941年旧历八月上旬的某天下午,厉文礼部第四支队支队长考斌之壮烈牺牲。
这天,考斌之率支队特务连和机枪连200余人驻扎在潍县北乡的柳科村。柳科四周筑有圩子墙,驻扎在此相对安全,考部每次在一处村庄驻扎都跟村中打借条,借柴借面,以便日后安排军需部门用钱归还。村民们对考部都很亲切。没有想到的是,柳科村的保长暗中当了汉奸,看到考部来到村中之后,偷着跑到一孔桥鬼子据点报信,鬼子打听清楚是考斌之的四支队后,立即叫嚷起来,他们已经与四支队较量多次,每次都损失惨重,知道四支队非常能打,所以这次决心集中强势兵力消灭考部。一孔桥驻扎的鬼子兵力不够,他们马上给潍县城里总部打电话,城里日军闻讯急派重兵沿着白浪河向北边赶来,傍晚时分,数倍兵力的敌军已接近到柳科村外。本来,考部的游动哨驻扎在最外边,发现敌情应该立即报告。也是考斌之命当该绝,这次游动哨是姓洪的一个班长带领,他是一个胆小鬼,一看见黑压压的鬼子重兵来犯,慌乱中根本没向村中团部报告就带人逃跑了。考部在村中尚未知晓外边大兵压境,错过了及时防御或撤离的时机。等到天黑时,柳科村圩子墙外四围已经被围了个严严实实,日伪军兵力和武器弹药均优于考部,四门外均有机枪火力,考部此时身陷重围,遂与敌人发生激战,战斗从天黑一直打到将近拂晓,考部虽据圩子墙并借助地理优势毙日伪军百余人,然考部伤亡过大,弹药将尽。考斌之欲出去调集驻扎在附近的部队将日军消灭,遂决定从东门突围奔向最近的荆科村。当时的战斗非常惨烈,考斌之凭借武艺,飞身把着屋檐站上屋脊望敌情,看清火力后,安排部下组成小分队掩护突围,机枪手在前,亲兵杨洪斌穿上其呢子军大衣来吸引敌方视线,抬着机枪朝东门外冲,当冲出包围圈赶至荆科村村外时,突然遭到埋伏在村东墓地日军十余挺重机枪的猛烈射击,杨洪斌中弹牺牲。紧接着队伍中又重新有人补上,继续突围,机枪手架机枪在前掩护,考跟随在后。小分队走出一段后回头一看,已经不见团长,遂冒着子弹重又返回找寻,远远看见考斌之躺在地上,腹部以下整个被一排机枪子弹打烂,当场牺牲,时年仅37岁。战士们在敌人密集火力下靠不到近前,无法抬其遗体,绕道复又冲进柳科村组织部队,冒着弹雨将尸体背了出来。考部除数十人从柳科突围外,余皆殉国。
考斌之的牺牲,使厉文礼部失去了一员坚持抗日的将领。
无独有偶。1942年古历7月11日下午4时许,在安丘城顶山公冶长书院驻防的厉文礼部魏景元一营400多人,突遭汉奸褚国栋部和日寇袭击,亡200多人,被俘100多人,该营仅逃生40余人。
原来,厉部第二旅四团团长李洪禄带兵驻扎城顶山,此人出身于昌乐北展,身高1.7米左右,微胖黑脸,对老百姓挺好。政绩之一是把四棵银杏树外翘的根用土包起来,垒起台子,成为近代保护千年古树第一人;政绩之二是在书院建房50余间,建高小、初中两处学堂,聘郑某为校长,使附近80多名儿童受了两年多的启蒙教育;政绩之三是从孟家旺村到崔巴峪司令部修了一条马路,大部分路段一直沿用至今,客观上方便了百姓生产生活,如此等等,颇受厉文礼和旅长的赏识,厉文礼有意让他接任旅长。这下,可把他那拜把子兄弟、三团团长褚国栋气坏了,此人心术不正、两面三刀、心狠手辣,还脚踏两只船,与高阳山鬼子私下里勾勾搭搭。一日,岳静山旅长在铁路北(今黄旗堡镇)被鬼子包围,旅长及太太全部被杀。褚国栋抓住时机,密告厉文礼,说岳旅长之死是李洪禄向鬼子告的密,恰巧赶上李洪禄密送妻子到北面娘家生孩子,厉文礼就信以为真。得知李洪禄刚回到书院,就让参谋苑世白(北京人,褚国栋的死党)通知李前来参加紧急军事会议。李洪禄死到临头还浑然不觉,带着警卫班急驰崔巴峪,刚到司令部,苑世白接住,安排警卫班“休息”,迎李洪禄进会议室。快到门口时,苑从背后猛然一推,李破门而入,就地一滚,刚要鲤鱼打挺弓身掏枪,就被七八个壮汉抱住,情急之中,李从大腿间连发一梭子弹,撂倒后面两个,自己也挨了三枪,被拉出去就地正法,抛尸野外。
褚国栋如愿以偿的当上了二旅旅长,着手安抚改编四团,四团人那个服他?但大都敢怒不敢言,只有李洪禄的铁杆兄弟、一营营长魏景元心眼比较活泛,表面服心贴气,暗地里花重金和褚国栋的贴身警卫套近乎,买烟土,送妓女,一阵把那小子灌得迷迷糊糊,获得了褚国栋勾结鬼子的证据。一日,趁厉文礼上寿如厕之机,魏景元假装陪同,把证据交给厉,厉才如梦方醒,连呼上当,把魏景元招至密室,嘱咐他如此这般,并写下绞杀手谕。谁承想他们的谈话被苑世白偷听,连忙告知褚国栋,褚妄称为厉作寿的千年高丽老参忘记带来,疾马回防,纠集队伍向高阳山进发。魏景元回厅见褚已逃,连忙去追,出20里赶上,照褚方向“呼”的一枪,大喊:“四团兄弟们,快回来,厉司令已经知道李团长是冤枉的,不要跟褚国栋去当汉奸,快回来!”几个士兵往后跑,被褚国栋击毙,吓得其他士兵都往后缩。此时,援军已到,褚国栋也顾不了许多,撒腿就跑,队伍有往前跑的、有往后跑的、有往旁边躲的,乱作一团。战后笼络一下,仅余不足500人,遂缩编为一个营,魏景元为营长,有时也称大队长。
三个月相安无事,魏景元仍驻公冶长书院。1942年7月11日上午,训练归来,士兵全都来到银杏树下,或躺或倚,打盹唠嗑。下午4时许,西头四个岗哨发现来了一支庞大队伍,急忙拉栓大喊:“站住,哪部分的?”领头的挥手答:“我们是51军的,路过这儿,来见大队长,别误会!”岗哨一看是国民军正规军,一面放行,一面飞报魏大队长,当时魏景元正躺在炕上抽大烟,闻听51军到,立马爬起来迎接,百般奉迎,送至东边,抱拳送过。没想到他刚一转身,就听到身后有枪栓响,急回身,见对方已拔枪在手,吓得他一激灵,就地十八滚,跌落阡下,枪响,两个岗哨当场毕命。此时,对方已占领山沿,重机枪、轻机枪、大炮一齐响,魏营朦朦胧胧,毫无反击之力,竟一枪未放。魏景元一看,部队已彻底玩完,遂跳下几十米深的悬崖,一瘸一拐向东狼蹿,自此杳无音讯。
原来,路过的并非51军,而是当了汉奸的褚国栋冒充的,还有日本鬼子混杂其中。魏营抱头鼠蹿,乱作一团,往孟家旺村方向逃的均被消灭,往柳河峪村逃的只剩下40余人。
两天后,厉部派人清理战场,找当地老百姓埋死尸,计200多个。(日本投降后,厉文礼终于逮住褚国栋,将其活埋,解了心头之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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