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永远的涅槃（第37，38章）

叶耕

                       第三十七章

老家的春雨

来得比较迅猛

在房前屋后的树儿栽好之后

仿如夏天的暴雨

要将整个树根儿

浸透

常耕与爱妻此次回老家

来去匆匆

那时的他们，在大润发

正为儿女购家乡特产与小吃

辣，一定要辣

火辣辣的情，火辣辣的真空包装

把根留住

树高千尺不忘根，人生贵感恩

出超市，密集的雨帘如织

带来的一把袖珍雨伞太小了

再想秀亲密也不能淋透自己

为了健康，为了恩爱长久

又去购了一把巨无霸的大雨伞

方格深蓝的低调，一如做人的内敛

家乡人民是热情的

人人都是买雨伞的导购小姐与先生

尽管才开业两月的香港“大润发”大

却轻步熟路，一顺再顺

三十四块钱，让人想起一个伟大的班级

坚强如钢的集体，温馨如家的大家庭

一块田

播种希望

希望的田野

满眼春光

常耕记得当年在老家

当年还不怎么繁华的老家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他

向往外面的世界

看门口上空的飞机矫健地飞过

羡慕不已

自此，心中驻有一只和平鸽

当时的常耕还是一个孩子

喜欢红五星帽徽

红星闪闪放光芒

他用树枝在地上画和平鸽

心中崇尚英雄

学习解放军叔叔

立志长大后去保卫祖国

好不容易到了十八岁

当兵到了部队这所大学校

勤学苦练 赶学比超

军营磨砺 青春无悔

九零年冬 新兵连未结束

伊拉克因利入侵科威特

引火烧身

美国为首等多国部队

借机发动战争

空袭伊拉克 谋求利益

战火蔓延 殃及无辜百姓

世界警察为巩固全球地位

叫嚣活捉伊拉克总统——

战争狂人萨达姆- 侯赛因

若干年后终于得逞

先将其入狱再处以绞刑

美国全球称霸为所欲为

安理会理事国成员之一

牛气冲天原因是

财大气粗 恣意妄为

曾以拒交会费要挟施压联合国

……

随后几年

挑衅事端

世界并不太平

战争一触即发

黄海军演又在继续

豺狼野心就在身边

……

有称霸全球的野心

世界将永无宁日

公平和正义

岂容所谓的超级大国恣意践踏

    常耕从部队的列兵、上等兵、下士干起，考学，上军校，少尉、中尉、上尉、少校、中校，直到如今的上校五档，一步一个脚印，风雨无阻，时刻践行自己是一名冲锋陷阵的战士，是一名普普通通与飞机朝夕相伴的战士！他的血液与灵魂，早已溶入了机务事业，他的青春与热血，与战友们的一起献给了人民空军的机务战线。

    常耕清楚记得，当兵时领着二十一块的津贴，在大武汉，培训接近尾声时才抽空登上了黄鹤楼，领略武汉三镇的美景。在军旅生涯中，涨了幅度较大的两次工资，雪中送炭般若及时雨的那一次由一千七，一下子翻一番到三千出头，当时兴奋不已的常耕，写下了日志——小议一撇之差“十”与“千”

    不如分享如下：

    我说“十”，即十元之“十”，十全十美之“十”，十分完美之“十”！想当年我们七零后，年纪相仿，出生也就是城乡差别而已，七十年代，干部工资普遍几十块，工人虽是国家粮，也是养家糊口刚刚够，对吧？“千”，千元之“千”，千山万水之“千”，千姿百态之“千”， 进入新世纪新时代，时下，月薪几千元者，比比皆是，任何建筑小工或各类服务人员无不对工头或老板挑三拣四，甚至动不动可以炒老板鱿鱼。一撇之差看变化，日新月异乐开花！下面就又涨工资谈点看法。

    记得小时候乡下有人骑个“永久”牌自行车代步，小孩子都追赶看热闹。此现象究其原因主要就是票子少，钱袋瘪瘪，腰包不鼓，与人们息息相关的衣食住行的物质极其贫乏，幸福指数不高造成的。计划经济导致大锅饭，尽管大家热情高涨，干劲空前，由于没有发家致富的好门路，尤其担心“割尾巴”，自然挣不到钱，所以大家心平气和，安于现状，甘心贫困，夜不闭户。我想，当年“夜不闭户”个中原因是一来二去的政治挂帅，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凡事平均主义，你有我有全都有，无需偷盗；其次，当时民风淳朴，思想单纯，洁净如洗，没有物欲横流，人心好。 随后，劳动者的*意识，法制观念日益增强，个*益得到充分保障。劳动者光荣，按劳分配是根本，科技发展人定胜天，按需分配尚待观察。天道酬勤，能者多劳，眼看日子一天好于一天，每天有新内容，老百姓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由此，我作为涨工资的受益者之一，也有几句话儿想表白：

一穷二白建国初，金鸡报晓致富看。

一横一竖十字架，虔诚祈祷换新天。

改革开放三十年，神州巨变亲眼见。

包产到户责任田，热情高涨小岗先。

农村改革需胆量，集体画押险共担。

目标一致相信党，春风拂面日子甜。

千辛万苦初创业，团结一致光明前。

城乡面貌都巨变，引进外资先试点。

外资出口年年多，贸易伙伴兄弟脸。

工资以前几十元，如今猛涨至数千。

十字上方加一撇，酷似鸿鹄又飞雁。

梧桐树高凤凰来，百鸟朝凤喜变迁。

月薪几千上数万，通货膨胀尚未见。

拉动内需多消费，车子房子可贷款。

百尺竿头不止步，收入实现翻几番？

我的表态就是它，大家加油干干干！

    以上的日志，我们至今读来，仍有积极意义。当兵尽义务，不假。供给制，也不赖。可是，人民子弟兵也不是生活在真空，军人靠信念支撑，靠精神食粮披荆斩棘的状况，在新时期，也要有所改观。我们反对重金之下的勇夫，我们渴望无后顾之忧地战斗！军人优先，不只是在买火车票，更要体现在受社会尊重，有一定生活福利的保障，这样抛头颅，洒热血更有动力，更有付出的意义。

和平与发展

永远是人类探讨的主题

常耕与咏航一家子喜欢鸽子

白色的羽毛

机警的双眼

忘了吗？二零零一年

出差如皋，带回种鸽五对

（一直到零三年禽流感才忍痛割爱）

天天照顾它们

加水添食，愉快放飞

几乎与它们形影不离

鸽子最通人性

喜欢玉米绿豆

早出晚归，仿佛有定位仪

当时的小院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五对种鸽长大了

爱情专一

有一天

看着一对鸽子在咬嘴

大家以为是打架

孩子们闹着要分开它们

差点棒打鸳鸯

妈妈跟宝贝解释半天说

那是亲昵

也叫爱！

长大后你们会明白

终于有一天

小鸽子破壳而出

孩子，你们欣喜万分

奔走相告 胜过吃糖、吃巧克力

鸽子喂养宝宝的过程

让常耕全家过目不忘

鸽子爸爸 鸽子妈妈

实在太伟大！

让小鸽子将小嘴伸进自己的嘴

再将胃中营养返回口腔……

这个过程

痛苦异常 惊心动魄

让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孩子

哺育生命 充满艰辛

所有动物的爸爸妈妈都一样

爱在延续 充满着希望

孩子

爱鸽子 养鸽子

爸爸和妈妈旨在培养你们的爱心

让你们每天打开鸽笼

就是放飞——

全家的梦想

和平的愿望

这个世界多极化

祖国要想

经济腾飞 繁荣昌盛

社会和谐 人民安康

需要世世代代的中国人

奉献青春 贡献智慧

不遗余力 保家卫国

孩子

你们是心中的和平鸽

你们的快乐带给父母幸福

你们的展翅高飞

寓示祖国的长治久安

孩子

你们快快长大

早日成才 子承父业

科技兴军 精忠报国

一起放飞

全家心中的和平鸽……



第三十八章

才开春

家乡就成了一幅画

于是

披星戴月自驾还乡

与油菜花海

相约

与亲朋好友

欢聚

更多的是将远道移植的树苗

栽在房前屋后的空地里

生根

发芽

留住

春天的明媚

盼望

秋天，金秋的到来

    而常耕战斗过的驻地的北方小城，却是另一番景象——

麦田的守望

焦灼的眼

玉兰的骨朵

还看不出是红玉兰

或是黄玉兰

以及是白玉兰的花儿

不要紧

三月，如期而来

五颜的春

花开的季节

阳光普照

斜斜的温暖

雨后空气

格外的清新

泥土与作物，和人一样

畅快地尽情呼吸

用无限的欣喜

迎接春之三月

驻地小城

一座北方的小城镇

它是常耕惟一生活时间

超过家乡的城市

缘起战鹰

爱自战鹰

它

改变了常耕的人生

美丽的生养咏航的小城

是常耕个人浓墨重彩的地方

也是他将自己青春年华

付诸事业与家庭的宝地

人生有几个黄金二十年

人生能有几回关于青春的感慨！

一位外乡人的诸城情结

浓缩了爱，浓烈了爱

爱通南北，淡淡的，留住了乡愁

     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有军人大写的爱，有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有青春的笑脸，有奋斗的汗水，有韶华易逝的慨叹，有问心无愧的坦然。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常耕与大多数地勤兄弟一样，面对老旧装备，有过青春的迷茫，有过知难而进的困惑，想到过调离，想到过以前干运输机无线电员时的轻松与风光……那时的自己，尽管是个战士，却跟着运输机机组走南闯北，在天上飞来飞去，往往一架飞机在外执行货包任务，半个月以上是家常便饭。空地勤人员在机长领导下起降多个机场，受到尊贵无比的礼遇，可以说，当年的老部队被誉为“空中桥梁”，名副其实。当然，除开阔眼界外，福利也相当可观，地勤人员出任务享受空勤灶，吃着当年只有飞行人员才可享受的可口的花样众多的自助餐，小常耕甜在心里，也不由遗憾自己不是手握驾驶杆的天之骄子！当然，也从内心更加钦佩空军战斗力的主体——空勤人员，特别是本师的先进典型女飞行员中的刘晓莲与岳喜翠，她们作为女性机长，驾驭着几十吨的银鹰人工降雨，保障部队转场，与男机长一样挑大梁，肩压重担，实在让人仰视，并深感身在这样英雄辈出的战斗集体而倍感荣光。常耕军校毕业后，分到了远离县城的北方驻地，感觉到了大小飞机保障模式的天壤之别，自然也体会到同样是部队，待遇的巨大落差。也曾动摇过，想调动，回待遇丰厚的老部队，回人脉更广的老单位，一为女友，为纸上谈兵的女友，二为前程，可以改行进仕途的前程，当然，还有未知的好多好多瑰丽的梦！

    可是，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个人服从组织，重温军人誓词，重温党员誓词，重温献身国防志愿书的常耕最后选择了沉默，沉默是金。对地勤官兵而言，对一名机械师而言，常耕非卧虎藏龙，却卧薪尝胆，要面对飞机的进排气，冬天冰冷刺骨的进排气，爬进爬出的强灯光检查发动机叶片有无损伤变形与裂纹，夏天酷热难当的进排气，炙热到缺氧难耐，炙热到能烤焦眉毛，蒸笼般汗蒸样的工作环境，没有让机械师们打退堂鼓，反而在闲暇时进行着进气道高难度调头的游戏。就是，头先进，在狭窄的飞机进气道里检查完发动机帽罩支板与压气机叶片后，原地翻转，头先出来，有点像杂技演员表演柔若无骨的功夫。常耕以前比较苗条，竟然做到了，在徒弟们面前确定空前牛逼了一把，当然，他夸下海口的从进气道下隔板爬出的挑战以行百步半九十的失败告终，并没影响他的首席机械师的光辉形象。

    风雨同舟一路走来，常耕感谢地勤战线的老前辈们的扶植与帮助，当然也忘不了军队这个大群体英模人物的感召，其中就有李列，常耕觉得他更是和平年代激励自己献身机务的一面旗帜，曾经为这位心中的李列英雄写下——

我是“李列”

请允许我用第一人称

我来自英雄辈出的甘孜独立营

我生前职务是教导员

三百万将士中的普通一兵

我代表牺牲的战友最后一次表决心

汇报的题目是 在烈火中永生

十二月五日 晴空万里

我的妻儿昨儿刚来队

聚少离多其乐融融 道不完的家常

看见媳妇做军嫂的不容易

我珍藏真爱于心底……

忽然接到军区命令

扑救灌丛草地山火，火速前进

来不及告别 来不及温情

身先士卒 所向无敌

巍峨的群山 绵延千里

第二故乡道孚县曾风景迷人

她与康定相邻

康定情歌谁不知悉？

一草一木干部战士无比熟悉

在营区就能眺望此山 伟岸苍劲

可如今，呷乌沟大火无情蔓延

吞噬着冬季的草原

告急告急！全线告急！

前进前进！奋勇前进！

浓烟 呛鼻

山火 霹雳

火焰 顽敌

灼伤 真皮

心中 焦急

力量 聚集！

官兵共有一个信念

与山林职工同呼吸共命运

坚决不后退！

推进艰难

艰难推进

军民奋战 扑灭余火

眼看胜利在望

忽起飓风

身后余火复燃

抢救群众 群众第一

强忍剧痛 嘶喊失声

置身火海 惟有行动

竭尽全力 最后一息

有15名官兵7名群众

因公殉职不幸遇难

……

躯体化作了山脉

我和战友难以长眠

遗憾未能救出七名老乡

遗憾群众不幸葬身火场

遗憾年轻战友双亲离殇

遗憾爱妻情长今隔阴阳

……

我与战友甘愿长眠山脉

欣慰山火肆虐终被扑灭

欣慰军民团结泰山可移

欣慰国旗一角猎猎军旗

欣慰秀美河山草盛林密

……

我是“李列”

请允许我用第一人称

感动亲朋好友生前厚爱悲痛欲绝

感动父老乡亲万人空巷为咱送别

感动全国人民深情呼唤称咱英烈

感动全军将士科技强军不舍昼夜

我代表山火中阵亡兄弟向祖国告别

以生命的名义

书写从军的誓言：

在烈火中永生，化作群山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