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文:周艳艳

风中幽兰 · 发表于 2017-1-1 17:26:26

目送

   早上六点五分陪儿子吃过碗蛋炒饭，披着星星戴着月亮送他去学校。早送晚接读初中毕业班儿子的光荣任务，是他爸辛苦做着，我偶尔替补。
      街灯还在静谧中浅眠，撒着昏黄清冷的光圈。儿子把手插在兜里，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环抱我的腰，惊喜地喊着:“妈妈，我能搂过你的腰啦！”虽然他就坐在后车座，我还是感觉到生疏的距离。一路上我主动询问着些事，儿子简短地回答:“嗯。”“不是。”不知道跟他爸一起，是否也这样夹杂着陌生感。
      看着儿子下车后大步走远，钻进校园消失在视线外，我猛地抬头看一眼学校的高楼，仿佛它就是间离我们母子的罪魁祸首。苦笑着摇头往回走。
      北风像尖锐的刀，肆无忌惮地切割裸露的额头。头顶上的那轮圆月，演绎着属于它的阴晴圆缺。一个人骑在小车上，看着街灯交换着把我的影子缩短、拉长、再缩短、拉长。法桐的枯枝残叶勾勒出黑白轮廓，路边小吃摊翻滚着飘香的热气，让心里陡起的寒气更浓。
      想起那个蹭在我怀里要奶吃的婴孩，那个张牙舞爪拦着我想抱抱，那个被人逗乐后撒开银铃欢笑声，那个要我陪读三天才肯上幼儿园的儿子，他长大了。那个做了错事挨打倔强着不求饶，那个不会打架被女同位抓伤胳膊，那个接受新事物水平超过爸妈的儿子，他长大了。他用挺直的身板，沉默的青嘴巴，一米八的背影宣告，他长大了。
      儿子长大了，妈妈骄傲而欣喜，妈妈的私心作崇，心里酸酸的。儿子同我一样并不优秀，虽说是“望子成龙”下期待着他出人头地，但我更愿意祝福他平安健康快乐地生活。或许以后会从每天的一离一聚，变成聚少离多的孤寂。儿子要用他的双手他的能力，去打拼去撑起他的一方天地。我也会像父母那样做满桌子的饭菜，从这次儿孙分离等到下次相聚。而我那没完没了地唠叨，被他们转身扔到后面，绽放成了一盏家灯地守候。
      思绪翩飞下恰巧读到龙应台的《目送》，立马全身投入去对号入座。“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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