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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读┃根的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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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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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15 16:53: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IP:山东潍坊



听说河北省承德市避暑山庄正东5公里处的磬锤峰,上接蓝天,下悬绝壁,可谓悬峰峭壁。在这山峰的西半腰,长着一株郁郁葱葱的白桑葚树,树龄竟达300余年,堪称一绝。古往今来,有不少文人学者为这棵白桑葚树而歌,而我却对它的根产生了浓厚兴趣,感慨颇多。这不禁引起我对根不尽的遐思。

根的形态各异,千姿百媚。有的扎根悬崖峭壁,有的盘根沟谷石隙,呈现出顽强的生命力。有的年代久远,裸于地表,纠结错杂,烙着历史的印记。有的年轻如新的花朵,有的古老如山岳,彰显出既绚烂豪放又气势非凡的姿态。有的根须像婴儿的手指揪住大地母亲的乳房,和她一起感受太阳亲吻的激情。还有“笋根雉子无人见,沙上凫雏傍母眠”(杜甫)。湖河岸边垂柳依依,它的根象一枝枝美人的臂膊,交互的缠着、挽着,在水中摇曳着,似“千手观音”,曼妙无比。山峰上的青松“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郑板桥)。有的根经过人工雕琢,匠心独运,神韵顿显,蓬勃潇洒,遒劲大方。根是艺术家,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环境,总是希望以不同的方式把美呈现到人们面前。


一株古木老树根脉深入地中,借之得昌茂。在树荫下与枝躯上寄生的,有无数的昆虫。这些昆虫中能知道树的大小、根是如何生长的,首属蝉也。蝉儿在树上是吸食树汁生活的。蝉儿对少年的我有着极大的诱惑,那满口生香的滋味曾让我沐浴在一种神圣的亢奋之中。蝉龟儿出土后到现在一直是人们餐桌上的美味佳肴。读了法布尔的《蝉》后,方知蝉四年地下生活与根相伴,结下了深深的友谊,才有阳光下十五天的自由。蝉儿在阳光下不停的歌唱与根的友谊。如其说蝉儿为根的友谊而歌,倒不如说为生命而歌,友谊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根与人和谐共生,情谊融融。上世纪闹饥荒年代,上了岁数的人们无不用草根、树根、菜根充饥。他们无论走到哪儿都忘不了根,这是他们对根的深深认同。“吃得菜根,百事可成”,这是大人们对我儿时的训导。过去生活困难,缺医少药,每逢谁遇上头痛脑热、大病小灾的,就采来草根、树根,配药熬喝,几服下肚,百病皆愈。这是根给了人们生的希望和信念。人们为啥总喜欢春天早日到来?就是希望春回大地,根吐新芽。


根的生命力极强。你不择地势,随遇而安,随安而生。无论天南地北、天涯海角,无论五湖四海、万丈深渊,都不避艰难险阻,将万枝新芽催发。巍峨的珠峰有你的身影,“云根苔藓山上石,冷红泣露娇啼色”(《南山田中行》李贺)。荷塘中有你扎根泥潭,不慕虚荣,不事张扬的付出,才有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将美丽带给人间。大漠戈壁你不甘寂寞,不惧风暴,任刮十级台风,掀起万丈黄沙,也不能折断你坚韧的臂膀。尽管风在呼啸,你却不会移动。在山中,寂静涌起,你探测着山峰的高度,感应着山岳庄严的沉默;在湖底,运动静止,你静观水的深度,幽然享受同淤泥的融合之乐。

我念念不忘根的深情。绿叶潇潇,会替我朗诵你的歌。流水汨汨,会替我吟咏你的诗。风撒野,把你燃烧的火焰焕化成光明照亮夜空。花儿懂得叶的含义,叶把你的决心寄托在花的明天。花更懂得你的用意所在,没有你的碧血输送,花儿啊,怎能有今天这般姣艳!你能催蓓蕾开花,但看不到花的艳丽色彩。唯一能做的,风催败落的花瓣撒在大地上,大地背负着落花狼藉的包袱,你却等待而又留连,耐心谛听它的倾诉。多少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啊,千重白云在你的身边绕廻;多少个云雾迷离的夜晚啊,万钧雷霆在你的头顶聚汇。你胸襟宽阔,光明磊落,何曾有过一丝沉痛与悲哀。有的是无尚光荣、自豪与乐观。


根,我由衷地赞美你。雪压千山,风挡万水,而你象宝剑一样利锐。岩石挡不住你前进的脚步,洪流能冲破一切堤防,而对你却黔驴技穷。你的生命在大地上延续,你的理想之歌在奉献中谱成。你与大地血脉相连,息息相通,须臾离不开大地的厚爱与恩泽。正是有了大地绵绵不绝的心血浇灌,你才蕴蓄着昂扬奔突的青春活力,勃发出昂然的生命激情,滋生出许多不灭的梦想。一棵勃勃生机的大树,就是因为有了你才如此枝繁叶茂,苍劲挺拔,绿荫天下,惠及后人。


根植故土,故土乃我根。我在候鸟似的漂泊不定的生涯中,归根结蒂就是在自己的根上站立起来的。

根,你是我永远抹不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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