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我的悠悠岁月。(5)

涵香

                          北漂，我的悠悠岁月。
                                                   —甜中有涩(5)
            我是一个要强的女孩，轻易不肯哭泣流泪，然而，在刚去北京的那个年头，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常常被男友训斥，因此经常暗然垂泪。
         叔叔待我不薄，他告诉我，每周的周六去他家吃饭，给我改善一下伙食。我是一个心无城府的人，对于叔叔的好意，自然感恩戴德。每个周六，我就会到叔叔家吃饭。
          叔叔是一个和霭可亲的人，没有一点官架子，我总是爱跟他说心里话，没什么顾虑和防备。要知道，他是我和男友在北京唯一的亲人，更是我们的靠山，主心骨。
           我觉得，叔叔婶婶也没有半点讨厌我的样子，可是，倘若男友也在场，只要一离开叔叔家，他就会埋怨我，“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能不能长点脑子？”
          他的样子，好难看，脸不是脸腚不是腚的。我好委屈，“我哪里说错了？还是哪里做错了？”
        “哪里错了你自己还不知道？人家那个小吴，多会说话办事！”他总是这样，无缘无故劈头盖脸训斥我一顿还不够，还要把前女友搬出来压我。
         我自然要据理力争，“我要是知道哪里错了我还会说吗？你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可男友就是不说，任我自己胡乱猜测，也猜不出来：我到底哪个地方做得不好？
            我很清楚自己的傻了吧唧，心无城府，我曾经耐心地跟他解释过，“我承认，对于社会上的事，我不懂，跟那个小吴没法比。可是，你别忘了，她16岁就来北京了，都是老江湖了。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近乎乞求的语气，在他那里，没有一点作用。
            或者，男友还爱着他的前女友吧？可是，怎么可以动不动就挂在嘴边？难道他不知道那有多伤人吗？
            那个时候，常常会心生迷惑，他还是我的男友吗？那个抱我亲我吻我的男友？女人傻就傻在，常常把男人的温柔带到现实生活中来。要知道，男人多半都是理性的，他们的性与爱，很多时候往往是分离的。徐志摩早就说过：男人和女人，终究是不同的物种。女人的感情随着时间越来越浓，男人的感觉随着时间却是越来越淡。
             前一刻，在你的怀里还温情脉脉，后一刻，可能就会勃然大怒，雷霆万钧。年轻时的我还参不透这些，心里，只有委屈，深深的委屈，因为男友的训斥，因为他对前女友念念不忘。
          眼泪，就会夺眶而出，簌簌落下……一颗善感的心，像玻璃一样碎成了一片片，重重地砸到地上，却听不见一丝回响。对于我的哭泣，男友总是显得无动于衷。
          记忆深刻的一件事就是第一次去天安门广场照相的情景。
          时间飞逝，转眼离开山东老家已经半年了，那个年代没有手机，只有书信往来。一天，我接到了二哥写给我的信，信中说娘要我们俩在天安门广场的照片。
           娘想我了，确切地说，是娘牵挂着我。我跟着男友走了，她无法确定女儿是不是真的去了北京，女儿在北京过得到底好不好？
          我也想娘啊！娘的要求，我不能不答应。因此，那天，我跟男友都请了假，一起骑自行车去天安门广场。
          那天，我穿着超短裙，红汗衫，头戴着一个黄色的发卡，短短的头发。走之前，我们俩先去了婶婶家一趟。婶婶看到我的穿戴颇不满意，嫌太露了，不符合我们山东人审美的标准，尤其是农村人，于是，转身去女儿房间里找衣服，希望我能把超短裙换下来。
          可找了半天，也没有合适的。要知道，那时候的妹妹是银行职员，又是一个男孩子性格，衣服除了工作服就是休闲服，哪有我可以穿的？
          北苑离天安门到底有多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两个人一人骑一辆自行车，沿着公交车线路，358路，108路……男友在前，我在后，欣赏着路边各种各样的店铺，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什么都觉得那么新鲜，那么好奇。这可是我第一次来天安门广场啊！要知道，有多少人一辈子也没能来过呢。
           不知不觉，天安门广场到了！那里的人并不太多，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天安门城楼上毛主席的画像，熠熠生辉。只有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景象，此时此刻，就在我的眼前，只是，似乎没有电视节目里的那么高大，那么神圣。
         广场的一侧，同时摆着几个帮人照相的摊位，只要是来留影的，几乎都是一个模式:四景为一套。四景分别是:天安门城楼，人民大会堂，军事博物馆，毛主席纪念堂。
           我们手牵手，不，应该是我握着男友的手，在天安门广场，留下了我们人生中的第一次合影。
          洗相需要几个小时，这空隙里，我们选择了人民大会堂前面的一排大树底下休息乘凉。那里，已经有很多歇息的人们，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有的躺着……
            坐了一会儿， 忘记什么话题了，男友突然之间又开始训斥我，再次把前女友抬了出来，“看看人家多会说话办事！”他真的不知道，最不会说话办事的人，恰恰就是他自己。
         “如果我也有一个前男友的话，我若是整天把他挂在嘴边上，你乐意不？”我愤怒地吼叫着，抗议着，再也不想看到他，猛然站起来，径自一个人，朝着取照片的地方走过去。
         排队等了半天，终于拿到了照片，无心欣赏，骑上车子，头也不回，沿着开始来的方向，回家了。
          真的很佩服自己，那么远的路，平日里需要坐地铁坐公交才能到达的天安门，在没有男友带路的情况下，我竟然没有走错，正确无误地回到了靶场的宿舍。
          到达目的地之后，无意间一回头，发现男友正远远地跟在我的后头………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殷炳莲，笔名涵香，43岁，诸城市作协会员，曾经北漂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