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花纸伞

缺德大师 · 发表于 2006-7-21 15: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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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 · 发表于 2006-7-21 15:57:00

三         好儿知道爸爸不在单位上班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爸爸却更难了。好儿喜欢跟爸爸在一起，爸爸从不大声呵斥她，只会盯着她看，满眼的怜爱。爸爸辞职后的一天，曾经领好儿去过一次“金百年”吃汉堡包。以前好儿老听幼儿园的小朋友说去那里吃，可她不知道什么是汉堡包，她想知道什么样。当她鼓起勇气问旋旋时，旋旋没告诉她，这还不算，她居然把这当成新闻，吆喝得整个大班都知道了她好儿不知道汉堡包什么样。那几天，好儿就不乐意去幼儿园，早上为了这个磨蹭挨了妈妈多少骂呀。舟舟最讨厌，好儿一到幼儿园，他就到她跟前，捏着胖胖的小鼻子怪声怪气地说，我想吃汉堡包，然后转身跑掉了。教室里其他小朋友就会哄堂大笑。好儿强忍着泪，一瘸一拐地走到自己位子上。用手背擦擦眼睛，坐下折纸玩。 　　好儿的折纸在幼儿园很有名，那次市里搞的“‘六一’小能手”比赛，好儿的折纸得了一等奖。当妈妈来接时，小家伙兴奋地拿出喜报给妈妈看，跟妈妈絮絮说着，怎么折，折的那小青蛙怎么会动。刘殊依旧没作声，到楼底下了，只说了句，再怎么得奖在家不许折，够给我添乱的了，还要跟你打扫垃圾啊。好儿一下焉了，仿佛被太阳爆晒了的嫩叶。捏在手里的小青蛙再也不敢一跳一跳地骄傲了，被好儿用小手压出里面的气，放进了书包里。那本是好儿重新折了送给妈妈，表演给妈妈看的。 　　晚上爸爸回来，看到喜报，高兴地贴在了客厅的墙上。好儿趁机趴爸爸耳朵上，提出想去“金百年”吃汉堡包，爸爸使劲点了点头。 　　那是好儿从记事起，吃的最香甜的一次，可吃着吃着，看着周围小朋友都是跟爸爸妈妈一起来的，而自己就跟爸爸俩人，很多日子里存在心里的问题又涌了上来，别人家孩子都是爸妈一起领着出去玩，而自己从来没有过。好儿不敢问妈妈，因为妈妈的脸阴阴的。吃了几口汉堡包，好儿悄悄问爸爸，爸爸，我不是好孩子么？孙桂海诧异了，忙说，好儿是好孩子呀。那为什么妈妈总不朝我笑？因为，因为我脚跛着，不好看么？泪水在好儿的眼眶里打转。孙桂海叹了口气，慌忙用餐巾纸揩干了那些泪，用手拍了拍好儿的腮说，好儿，妈妈是上班累的，别瞎说。边说边在心里自责着，可这些自责一跟他的合同，客户碰到一起，就软弱地跟煮烂了的面条，提不起来了。 　　过了暑假就要上一年级的好儿这几天又添了项新爱好，那就是吹口琴。好儿的小区前是条护城河，河俩岸柳树低垂，绿草茵茵，花石块铺就的小路，曲径通幽。河里的水无声地起伏着，上面飘荡着花俩元钱就可以驶一个来回的电动船。尤其到了这夏日的晚上，两岸热闹极了，唱京戏的，扭秧歌的，跳舞的，拉二胡的，一处有一处的风光，一处有一处的欢乐。好儿以前对这里不是很感兴趣，因为这里多是大人和老人，而且好儿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不喜欢人们看她时那怜悯好奇的目光。可最近好儿发现在靠近大路的栏杆下面，有个小男孩晚上经常会过来吹口琴，坐在小凳子上，每晚吹上那么几段。从他嘴里倾泻出的曲调，有时是悠扬欢快的，有时让好儿听了感到伤感和委屈，就象那天的小兔子橡皮找不到了一样的难受。开始好儿蹲的远远得，可慢慢地靠近了，小男孩从没反对过，还是那样一如既往地吹着，陶醉着。每次不等小男孩吹完，好儿就要回家了，因为回去晚了妈妈会不高兴。于是，好儿就想吃过饭早来。 　　今晚，好儿来时，发现小男孩果然没来。好儿抿嘴笑了，小小的胜利感冲击着她。于是好儿开始深一脚浅一脚地踱着步数栏杆，数到一半再数回来，当数到38根时，小男孩来了，确切地说，是让妈妈送来的。小男孩的妈妈很瘦很矮，可她是那么亲热的握着小男孩的手，小心地领着他。好儿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小男孩走得很特别，不是跛脚，他的腿很好，可每一步走得很小心，好象在试探着路。等好儿走近他时，知道了，小男孩的眼睛只是茫然地睁着，什么也看不见。那几晚上好儿只是听歌，从没注意过他的眼睛。刹时好儿心里涌出了许多关怀，许多亲热。等妈妈安顿好小男孩走了时，好儿迟疑着走过去，蹲在小男孩身边说，我叫好儿，过了暑假就上一年级了，你呢？小男孩把放在嘴上的口琴拿了下来，想了想说，我叫王群，再上就上二年级了，过暑假我跟妈妈一起来姥姥家住几天。好儿看了看他的口琴，羡慕地说，你吹的真好，你的口琴也好。王群笑了，把手中的口琴朝好儿说话的地方递过去说，喜欢你也吹吧。这是妈妈教我的，她说当我一个人闷了时，吹着解闷。好儿捧着口琴，在琅琅的月光下看着，抚摩着，犹豫了一会抬头看着王群说，你，能教我吹吗？我有时也会闷的。王群点了点头，摸索着把口琴拿回来说，当然了，当你高兴了，生气了，想家了，想妈妈爸爸了，都可以吹它，别看它小，它会带着你把你想的找回来，这是妈妈告诉我的。好儿高兴地点了点头。 　　每晚好儿都会来找王群，也跟王群一样，手里拎一小凳子。王群的妈妈见到好儿，从包里摸出一个小手绢，蹲下，轻轻揩了揩她的小黑鼻子。好儿闻到王群妈妈身上有种清香的味道，那种味道萦绕下的王群妈妈是那么美丽，那么和蔼。王群妈妈用手梳理了一下好儿凌乱地头发说，好儿，我听王群哥哥说起过你，喜欢就跟哥哥学吹口琴吧。就在这里吹，在人多的地方吹，让人们都看看，我们的好儿跟王群有多棒！好不好？阿姨相信好儿跟哥哥都是妈妈最棒的孩子！好儿觉得自己心膨胀得要炸开了，跳得咚咚直响。我是最棒的？我是最棒的！这么想着，好儿挺了挺小胸脯，感激地看了看阿姨。不知道说什么好，使劲点了点头。 　　就这样，小女孩好儿就学起了口琴，学得一板一眼，等好儿能完整地吹完一支曲子了，王群也要跟妈妈回另一个城市的家了。王群临走前的那个晚上，把那个翠绿色的口琴送给了好儿，那晚好儿是搂着口琴睡的。刘殊警惕地看着这个口琴，审问了半天，好儿沮丧地回答着妈妈的问题。心里就嘀咕，为什么王群的妈妈可以那么和蔼地跟自己说话，而自己的妈妈却不能呢？ 　　王群走后，好儿晚上再也没下楼闲逛过。而是在自己屋里吹口琴，妈妈就允许她吹半小时，说影响别人休息。好儿多么希望妈妈也拿个小凳子陪自己到河边吹呀。 　　白天，妈妈上班去了，空荡荡的屋子里，就剩好儿一个人在，吹口琴吹累了。好儿就想爸爸，好儿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跟爸爸有话不能好好说呢？每次的吵架总是把好儿挂在嘴上，好儿怎么着，好儿怎么着。好儿甚是惊恐，是自己让爸爸妈妈这么没完没了地吵的，可自己一直努力做个好孩子呀！好儿喜欢一人在家，静静的屋子里，好儿可以从此屋踱到彼屋，没人怜悯地看自己的跛脚，没有小朋友无知的嘲笑，更没有爸爸妈妈尖锐犀利的呼啸声。好儿想，如果幼儿园阿姨再问，幸福是什么。我就可以回答，幸福是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这么想着，好儿的小胸脯挺了挺，很坚定的样子。小好儿遇到自己有信心的事，习惯挺胸脯了。在屋子里走累了，好儿会趴上阳台，看楼下的人来人往，好儿喜欢看小朋友放学的样子，排着整体的队伍，哪怕只有两个人，也是这么排着，走进小区的大门。好儿的眼睛经常不自觉地落到他们的脚上。为什么他们的脚走起路这么好看呀，不跟我一样一瘸一拐的呢？           那天，这么想着的好儿也是这么说出来的，声音令好儿吓了一跳，回头四望了一下，看着光光的四壁，确定是自己说的时，好儿悲伤起来，泪吧嗒吧嗒滴在手里的口琴上，于是，好儿再把口琴放到嘴上吹，吹出来的声调也是哽咽和悲伤的。听到门响，好儿忙忙地擦了擦眼睛，是妈妈回来了。妈妈看到趴阳台上的好儿说，好儿，不许趴那儿。好儿嘟起了小嘴问，为什么？妈妈瞅了她一眼，进了厨房。好儿没精打采地回到了小床上，想了想，爬起来，走进了厨房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妈妈切菜的声音突然就咚咚响起来，没抬眼皮说，问你爸自己去，我不知道！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家，家里什么也不管，就知道在外面喝，喝，喝死你！随着那咚咚的声音更响亮了。好儿拖着腿，倾斜着身子，忙忙地走出了厨房。     可那天下午孙桂海回来了，他们的公司日益健壮起来，渐渐走上了正规，这令他松了口气。好儿高兴地挨他坐下，一会又爬上他的腿。爸爸，我吹口琴你听吧，我吹的越来越好了。孙桂海边接电话边呜呜答应着，口琴声飘扬在这小客厅里头。也飘扬进了孙桂海电话里，电话里，对方问了句什么，孙桂海看了看专心致志吹口琴的好儿，含糊地说，是好儿吹得，哦，今天，不行，今天我得陪陪好儿了，好久没陪她了。好儿听着吹着，高兴极了，爸爸说今天陪自己玩。真好！这么想着，好儿吹的更起劲了。孙桂海站了起来，到了卧室里继续听着电话，面露难色低声下气地说，小沫，别胡说，我们不是天天一起嘛。今天就让我在家陪陪好儿吧。不，不，刘殊没在家，不骗你的。好儿跟在爸爸后面继续吹着，笑嘻嘻地看着爸爸，她在等爸爸夸奖她吹的好呢。爸爸突然朝好儿火了，你烦不烦呀！吹什么吹。琴声嘎然而止，好儿抬头看了看爸爸紧皱的眉头，哇一声哭了。孙桂海挂了电话，打了自己一耳光，忙蹲下轻声哄着，最后拿出一张百元的票子，柔声说，好儿，爸爸今天不能在家陪你了，要去公司，你自己出去买点好吃的。孙桂海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来表达自己对好儿的歉疚，还是用钱吧。钱拿出的越多，越代表自己的歉疚真诚。做生意的孙桂海不知不觉把生意场上的手段拿了出来。可好儿不干，她把票子一下子扔在地上，依旧哭着说，爸爸撒谎，你是去陪给你打电话的这个阿姨，你不要好儿了。孙桂海一听，出了一身冷汗。小姑奶奶，你这样说不是要害死我吗？那天，孙桂海费了很多事才把好儿安顿好，终究还是把好儿锁在家里下楼走了。 　　外面太阳炽热，烤得孙桂海一阵心烦。女人真是麻烦，打个电话让她来接，这么大热的天让我去哪儿打车啊。打过电话不一会，爬窗户上的好儿就看到一辆红色的小轿车开到了楼下。开车的阿姨穿一件红色的裙子，皮肤是那么白，眼睛那么大，嘴唇红的象要滴下来。头发短短得也烫成妈妈那样的小卷，可她的跟栗子一样的颜色，油亮蓬松。可比妈妈那个显得漂亮好看。孙桂海敞开车门要往里钻时，无意中抬头看到了窗户上的好儿，好儿也是那么地看着爸爸。孙桂海迟疑了一下，跟车里的阿姨说了句什么，阿姨也把头伸出来看了看好儿，点了点头。于是，孙桂海飞快地跑上楼，用胳膊把好儿夹进了车里。 　　那天他们去了海边，这也是好儿第一次见到大海。好儿大大的眸子写满了惊叹和惊喜。爸爸跟阿姨都换上了泳装，也给小好儿买了身小泳装换上，还给她身上套上一个大泳圈，放进了海水里。好儿让浪花一打，就尖叫起来。爸爸在一边护着她，随着她的叫声哈哈大笑着。爸爸叫阿姨道，小沫，过来扶着好儿，我到沙滩上吸根烟。边说边朝小沫点了点头，年轻的徐沫就游到好儿一边，甚至是有点讨好地去牵好儿的手，好儿把手缩了回来。她不喜欢小沫阿姨，因为刚才在路上，她看到小沫阿姨一手开车，另一只手握着边上爸爸的一只手。徐沫笑了笑说，好儿，阿姨在电话里听你吹口琴吹的可好听了。下次捎着口琴吹给阿姨听好吗？好儿看到徐沫阿姨那如花开般的微笑，竟然有点喜欢她了。如果妈妈也这样笑，肯定比她还好看，这么想着。好儿把头扭向了远方，远处，帆船点点，展翅飞翔的海鸥越飞越远，最后变成了如用画笔随手涂描了两笔那般简单。几艘摩托艇轰然而过，劈起了一道道雪白的浪花，好儿的嘴张的大大的，真险啊！ 　　那天，好儿有时开心，有时不开心。一想起妈妈，想起妈妈那瘦弱默然的脸，好儿就难过，觉得自己一个人出来玩，好象独自一人偷吃了好东西，没留给妈妈一样。回家后徐沫把他们俩送到路边，就掉转车头走了，孙桂海叮嘱好儿，好儿，回家不许跟妈妈提起徐沫阿姨的哦，提起来，下次就不带你去玩了。妈妈问起来，就说跟从飞叔叔一起。好儿没点头也没摇头，7岁的小好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应答爸爸。 　　打开门，好儿看到妈妈早回来，可是没做饭，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眼睛看着什么，又象什么也没看。孙桂海有点心虚地拽了拽好儿，好儿乖巧地叫了声妈妈，刘殊抬起头来，大眼睛里满是仇恨，她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朝孙桂海撇了过来，孙桂海忙抱住好儿的头跑进了卧室。烟灰缸落在门上，碎了一地。刘殊跟到卧室门前，咬牙切齿地说，孙桂海，今天你跟谁一起了？孙桂海无辜地说，跟好儿和从飞啊。看到爸爸辩解的样子，好儿觉得爸爸是那么可怜。刘殊冷笑了声，说，还去海边玩！还把好儿也带着，让她提早认识后妈么？孙桂海把好儿拥到身后，回过身面对刘殊说，刘殊，看看你现在是副什么样子！头发乱七八糟，眼皮整天肿着，整天一副吃人的样子。你干嘛呀你！好儿从爸爸一边看着妈妈，心里又可怜起妈妈来，跟徐沫阿姨比起来，妈妈真得很可怜，徐沫阿姨开着那么漂亮的车，有那么漂亮的微笑，身上还有那么好闻的栀子花味。说起话来，是那么温柔可亲。可妈妈一天到晚就知道大声骂爸爸，训斥自己，还有妈妈的裙子都是旧的了。这样想着，好儿又后悔跟徐沫阿姨还有爸爸出去玩，那会儿自己别趴窗户上，就好了。     刘殊听到孙桂海这么说，伸手就抓向了他的脸，你个混蛋，我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现在倒嫌我了，当初追我那会儿你怎么不这样说！我让你去找那个妖精！她的张牙舞爪让孙桂海轻轻就制服了，被捉住双手的刘殊张嘴反咬在了孙桂海拿她的手臂上，孙桂海被咬疼了，手一松，把她扔在了床上，手指哆嗦着，气喘吁吁地指她鼻子说，刘殊，刘殊，你以为我当初是真追你？我只不过是跟何涛打了个赌罢了，那成想，你这么幼稚，就跟我结婚了。被扔床上的刘殊一怔，不相信地看看孙桂海，呆了会，轻轻坐正了身子，看着在一边瑟瑟发抖地好儿，居然笑了。孙桂海看到刘殊这样，反倒于心不忍了。对好儿说，好儿，让妈妈去洗把脸。好儿点了点头，走到刘殊面前，轻轻说，妈妈。刘殊揽过好儿，用手拂了拂她额头上那缕柔软纤细的头发说，好儿，今天玩的高兴么？好儿点了点头，用胖胖的小手擦着妈妈脸上的泪水和汗水说，妈妈，你去就好了，我愿意跟妈妈爸爸一起去。刘殊的泪水滚滚而下，好儿，妈妈一直对你不好，老是训斥你，你不生妈妈气么？泪顺着脸颊落到了好儿嘴里，她哽咽着，妈妈，我知道你是为了好儿好，好儿乐意让你训，让你管着，也乐意让爸爸训，让爸爸管着。边说边抬头看着站门边的爸爸，孙桂海转身进了卫生间，出来时，大声嚷着，干嘛干嘛，不就出去玩了玩吗，至于嘛。哭哭泣泣！刘殊，你还会跟踪术啊。刘殊看着孙桂海，一丝冷笑挂在了嘴边，下次再出去玩，走远点，别让亲戚朋友碰到！刘殊知道，自己到今天为止，彻底输了，原来孙桂海是因为赌，才追自己的。刘殊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可这话就是从孙桂海嘴里蹦出来的。好儿茫然地站一边，看着喜怒无常的妈妈，怯怯地贴墙根往门口走去，到了门口，拉开门，咚咚跑下去了。身后传来爸爸的叫声，好儿没理他。 　　站在楼下的好儿四周是些高大的楼群，看着那些一扇扇亮着灯光的窗口，有些窗口飘出饭菜的香味，有些窗口传出电视的对白，有些窗口传出弹琴声，就自己家的窗口黑洞洞得，妈妈忘记开灯了。去哪儿呢？奶奶家吗？不行，以前去过几次，奶奶总是说妈妈的坏话，去姥姥家？也不行，姥爷就爱训爸爸。再说，这么晚了，姥姥家那么远，好儿害怕。那去哪儿呢？好儿不知道，好儿想起了自己的口琴，王群说过，不高兴时，吹它，会把不高兴的事忘掉的。好儿徒劳地摸了摸口袋，没带。抬头看星星吧，记得小时候，自己躺奶奶怀里，也是这样蓝的天，这样亮的星星，奶奶边摇晃着自己，边讲那些神奇的故事，从什么时候开始，奶奶不来看好儿了呢？好儿想了想，没想起来，反正很久了。 　　风轻轻吹起来了，轻柔，清凉，还有些花的香味。好儿闻了一会，累了，走到楼洞一边，蹲下，继而坐下了，不知道谁家的音响开着，里面飘出一些歌， 　　我知道 　　半夜的星星会唱歌 　　想家的夜晚 　　它就这样和我一唱一和        ……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 　　妈妈的心呀鲁冰花 好儿知道这首歌的名字叫《鲁冰花》，王群教自己吹过这个，好儿听着听着，就那么睡着了。争吵到半夜的孙桂海跟刘殊才发现好儿不见了，慌张地跑下楼来，发现头歪在楼洞边垃圾出口处的好儿睡了好久了，腮上还有斑斑泪痕。抱着好儿上楼的孙桂海觉得自己腮边痒痒得，一摸，是泪水。

卢川 · 发表于 2006-7-21 22:27:00

我很欣赏她写细节的功底。以一个小孩的眼睛看世界。有心文学的人都应该从中吸收其细腻和传神的地方。人品也在。祝贺！！

傅培宏 · 发表于 2006-7-25 16: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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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 · 发表于 2006-7-25 22:23:00

傅老师特意嘱咐过布衣，写完一定让山客老师挑挑毛病。今晚给孩子查单词，碰巧看到山客老师在读布衣这篇东西，就耐心地刷新等待，由于篇幅稍长点，所以，耽误山客老师的时间了，这么晚了，让老师费心，过意不去，十分感谢！这几天有空照老师说的修改一观效果！

山中客 · 发表于 2006-7-25 22:10:00

几天前，布衣发短信嘱我读一读她的这个中篇，看来她对这篇是下了功夫的，也是很在意的。当时由于坐不下来，便只读了前半部分，读后我对老傅说，我感觉布衣如肯下功夫，会出息成一个不错的儿童文学作家。今晚读完整篇，对上次的感觉愈发加深：剔除文章第二部分“好儿出生”前的篇幅，再删除“四”中有关“徐沫”的部分，就不仅《诸城文学》可以发了，还可以向省一级的刊物投一下，我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已是很久没有读到这样好的儿童小说了！不知朋友们以为如何？

云说 · 发表于 2006-7-26 09:24:00

真好！可惜自己才疏学浅，表达不全！懂生活的姐姐！

布衣 · 发表于 2006-7-26 21:05:00

问好，云儿。好久不见了，祝开心：）

胭脂女子 · 发表于 2006-7-26 22:20:00

今晚,仔细读完了姐姐的美文,虽然人来的晚点,其实俺早提前到了(俺一直看,没看完而已).姐姐写的那些文章中,俺最喜欢的就是这篇<<花纸伞>>了.这样的孩童,世界赋予她的快乐与悲伤都远远比一般人多。看的俺心酸啊,眼泪止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em39][em39]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7-26 22:28:11编辑过]

轻舞翩翩 · 发表于 2006-7-31 09:29:00

文笔很细腻!拜读一并学习!

山中客 · 发表于 2006-7-29 22:33:00

阿莱 · 发表于 2006-7-28 13:49:00

布衣姐姐：我看不下去了，对不起。再看就哭出来了。你知道的，在办公室哭，被别人看到，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你跟我的一个姐姐一样，也是个极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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