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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长篇历史武侠小说《铁血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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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 21:46:33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第三卷 两侠士兴京寻师


第一章

    胡岳与白云回到山海,略加收拾,置办上了货物,告别了大哥袁崇焕,上路前往兴京赫图阿拉。自打广宁被金军夺取之后,关外明军已斗志全无,不得已全部撤往山海关内。此时奴尔哈赤已经攻占了辽河以东的大片土地,因兵力不足,又要安定占领区的秩序,暂时腾不出手来占领锦州以西至山海这片地面。而满桂将宰桑赶走之后,因宁远与锦州已被破坏得无险可守,只在前屯驻扎了部分军队,因而自前屯卫以东直至锦州,成了名副其实的真空地带。两人一路行来未遇多少麻烦。过锦州往东,渡过大小凌河,已是后金控制地区,已有金兵活动,但两人扮作蒙人,金兵也不太过刁难。一路上走走停停,沿途察看着山川地势。进入沈阳,金兵已留有重兵驻守,但刚遭兵祸不久,大批人口被掳往赫图阿拉,城内人口骤减,市面显得十分冷落萧条。两人随便地看了一下,见不少的人家房舍仍在,但人去室空,大半房舍都已坍塌,砖块瓦砾遍地都是。见了这等情景,心下都甚是凄凉。白云不由得泪水盈眶,暗暗饮泣。胡岳拉他一把,转身离开。出得沈阳往东,两人一路畅行无阻。这一日来到赫图阿拉,进得城来找间客栈住下,白云问道:“二哥,咱们咋办?”胡岳道:“走,先找师父去。”白云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么大的地方,上哪儿找啊?”胡岳说道:“师父是打铁出身,一定在铁匠铺里,咱们只要寻找打铁所在就行了。”当下向着小二打声招呼,问明打造兵器甲胄所在,便出了客栈,一路往城北走了过来。当时的赫图阿拉,城南一带是打造枪刀甲胄之所,城北是打造弓矢器械的作坊。二人一路行来,路两旁尽是铁匠铺子,足足有二里路远近,全是打造兵器之所。快到尽头处,一处铁匠铺里炉火通红,风箱拉得正紧。师徒三人正在打造箭镞。炉火映照之下,三人脸色均显憔悴。胡岳二人眼睛一亮,白云大叫一声:“师父!”快步跑上了前去,叫声:“师父,你叫我俩好找。”眼泪就刷地流了下来,胡岳也泪水盈眶地道:“师父,你果然是在这里。”
    二人的师父名叫柳湘亭,祖籍湖南人氏,原是万历十八年兵部左侍郎柳三槐之子,当年父亲因对少数族政策与朝中大臣意见相左,被佞臣所谄,万历将之谪放辽东。柳湘亭原名柳新亭,当时已年届三十,任兵部主事,因父亲的事受到牵连,亦被停职,跟随父亲来到辽东。从此后,朝内党争愈演愈烈,当时辽东军事是由李成梁主持,对辽东各少数民族采用打、压、剿、抚并用,分而治之,免其坐大的策略,屡屡制造事端,挑动部族内斗。柳三槐多次规劝李成梁,待少数族应对其一视同仁,和谐相处。李成梁初时还不以为意,只是嫌其多事而一笑置之,时间一长便觉厌烦,渐渐地便冷语相对并不时出语讥刺,后来竟弄到了朝廷中去,引来一片冷嘲热讽。柳三槐因此再也未被启用,直到老死辽东。在此期间思乡之情越来越浓,却一直未曾得到回家的机会。弥留之际,遗命儿子改名湘亭,意思是不要忘了故土,有机会时能回老家看看。三十年过去,柳湘亭已经步入老年,也如乃父一样,未曾捞到回家的机会,反而被金人掳到这里成了奴隶。见到胡岳二人,柳湘亭停下手来,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们怎会到了这里?”胡岳于是说道:“自打沈阳失散之后,我们到处寻找,一直未见您的音信,估计是被掳到了这里,因此专程寻了过来。”
    柳湘亭“噢”了一声点了点头,招呼打铁的二人道:“来,见过你们两位师弟。”二人依言来到面前,互道名称姓氏。抡大锤的那个姓李名家旺,拉风箱的那个姓田名月新。李家旺今年三十五岁,田月新二十九岁,两人均比胡岳白云为大,因此李家旺排行老大,田月新老二。两人均是柳湘亭新收的徒弟,自沈阳失陷,被金兵掳掠至此。柳湘亭道:“这里说话不便,走,到里边说去。”
    几人进到里间屋内,胡岳看看两人,又看看师父。柳湘亭说道:“不要紧,你这两位师弟都是身负大仇,妻离子散,对金人恨之入骨,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胡岳于是把明军一败再败,自沈阳陷落之后,失辽阳,丢广宁,山海以外全部丢掉的前后经过一一道明。听得众人无不气愤异常。白云又把在前屯遇见袁崇焕一事与众人说了一遍,三人均感诧异。柳湘亭沉吟许久说道:“朝廷竟有这等人物?”李家旺怀疑地说道:“说不定又是个好说大话之人。王化贞不也是要六万人马灭掉金国么,到时候金兵的影子还没见,他倒早跑掉了。”
    胡岳摇头说道:“我们这个大哥不象。我们出宁远遇上金兵,看他的样子不象武艺高超之人,但那份沉着让人佩服。要不是他指挥得当,我俩怕要吃亏。”白云也说道:“就是,我俩这次就是受他之托,前来探查金人虚实。我看象是干大事的人。”
    柳湘亭点点头道:“说得也是,不管怎样,有这份胆气和胸襟就行。读书人中也不乏领兵大才,你们就照他说的做去,不过得处处多加小心才是。”两人点头称是。白云问道:“师父,师妹呢?”柳湘亭道:“陪玉儿公主西山打猎去了。”柳湘亭说着摇了摇头:“这个公主呀,人也忒野了点,天底下就没她不敢去的地方。”李家旺插言道:“就说么。深山老林的,豺狼野猪什么没有,万一上了,终究两个女孩子家。”
    不等李家旺说完,胡岳一扯白云衣袖说道:“快走,咱们找去!”拔腿往外便走,白云也紧跟着走出门来。柳湘亭后边叫道:“早点回来吃饭。”二人答应着:“知道了!”迈步走了出去。
    两个人进入西山,沿着山径搜寻,不时地开口叫喊两声。来到一处荆棘丛生的地方,胡岳对白云说道:“这里不安全,小心!”未等说完,白云一脚蹬空,“哗”地向下掉了下去。待到脚踏实地,抬头看时,原是猎人捉拿糜鹿、野猪等的陷坑,幸好底下没安尖桩之类。摸摸四壁,光溜溜地无可借力之处。若在平时,依白云的功夫,原也不算什么,甫一落地,即可纵跃而上。但现今右臂带伤,使不出力,连续几次纵跃均未奏效。胡岳身上未带绳索,帮扶不上,正想砍伐几根山藤把白云扯吊上来。忽听得一声喝斥:“干什么,那野猪是我的,一边站着去!
    随着喝斥声,两个女子快步走了过来。前边一个略微高挑的身材,圆圆一张粉脸上镶嵌着又大又亮的一双凤眼,微微上翘的弯月双唇,劲装结束,说不尽的英挺飒爽。后边那个纤纤巧巧的一付身材,长眉入鬓,杏眼桃腮,颇有些江南女子的风致,虽也是扎束停当,干净利落,却依然是娉婷袅娜,妩媚动人。两人正是奴尔哈赤的小女儿晚玉与柳湘亭的女儿柳萦。
    胡岳看见两人,心中不禁一阵喜悦,但仍不动声色地说道:“哪来的野猪,我的兄弟掉下去了。”玉儿闻言说道:“是么?”走近前来向下一望说道:“跟个野猪也差不多,要不怎会掉到这里边去。”白云听见生了气,仰脸向上说道:“你才是野猪呢,挖下陷坑害人!
    玉儿“哟”了一声说道:“火气还不小呢,现在不和你计较,先上来再整治你。”说着把鞭子向坑里一递:“抓紧了,起!”白云抓住鞭梢,借力使力,一个腾跃,轻巧巧地纵了上来。玉儿眼前一亮,不由得呆在当地:站在面前的这个男子,细溜高挑的身材,蚕眉凤眼,直鼻方口,肤色白晰,既没有奶油小生的媚气,也不象一般武人那般的粗豪,恰如玉树临风,萧洒飘逸,一时间竟看得呆了。
    白云一眼看到了后边的柳萦,忙不迭地就要过去相见。柳萦也要张口招呼。胡岳赶紧打个手势止住二人,向着玉儿拱手施礼:“感谢公主援手救我兄弟。”玉儿似是没有听见,仍在目不转睛地看着白云。白云被看得有些心烦,待要转身走开,胡岳赶紧拉他一把说道:“还不谢过公主。”
    白云于是便向玉儿抱拳拱手:“多谢搭救。”玉儿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地看着白云,问道:“哎,你是蒙古人吗?我看你倒象汉人。”似乎不需要回答,又转身问胡岳:“你怎么知道我叫玉儿,你怎么知道我是公主?说!
胡岳答道:“听柳老先生说的。我俩找柳老先生打造兵器,但他记挂自己女儿,怕出差错,因此托我俩前来找人,现在既然找到你们了,这就走吧。”
    胡岳转身和白云头里走去。玉儿在后边叫道:“哎,这就走了?留下名来。”胡岳回身说道:“噢,我叫胡突”又指指白云:“他叫,侯青。”玉儿听了“格”地一笑,紧赶两步走到白云面前,端详一阵说道:“你叫侯青?嗯,象个小猴儿。哎,小猴儿,我救了你,你该怎么谢我啊?”
    白云一愣:“刚才不是谢过了么?”玉儿轻声一笑:“那叫谢啊,说声谢谢就算啦?不行的,得有行动。”白云觉得好笑:“什么呀,你不甩那一鞭子,我自己照样能上来。”说完不再理她,顾自地向前走去。
    “你!”玉儿柳眉上挑,火气冒了上来。她是奴尔哈赤最小的女儿,对她疼爱有加,寻常人等哪个敢惹?就是她那一堆哥哥也要让着三分。仗着父汗的疼爱,平日里颐指气使惯了的,今日乍遇,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她紧跑两步赶到白云前面一拦叫道:“不行,说谢就得谢,不准走!
    这一下倒弄得白云哭笑不得,待要不去理会,但被截住了走不过去,想着将其推开走人,自己一个男子汉,又怎能对一个女子动粗?灵机一动,伸出右手一指:“哎,野猪!”玉儿一愣,禁不住向着右面看去。趁这空档,白云施展轻功提纵术,从左边“呼”地窜了出去,待得玉儿发觉上当,白云已在十数丈外。气得玉儿跺脚大叫:“无赖,骗子!”柳萦后边看着有趣,“格”地一声笑了出来。玉儿这就朝着柳萦发开了火:“你笑,笑我傻是不?你们合伙欺负我,以为我不会打人么?”举手就要朝着柳萦打下。却不料刚一抬手,便被架在了半空,抬头一看,不知何时白云又纵了回来。玉儿这一掌便停在半空,只两眼痴痴地瞧向白云。白云有些气恼,喝斥道:“你还有完没完?再这样,我不理你了。”说着转身要走。玉儿气不打一处来:“好啊,你敢护着她!”反手一掌向着白云抽去,白云闪身避开,这一掌便打了个空。玉儿岂能罢休,双掌一错,狂风骤雨般向着白云打来。白云并不还手,倒踩七星步,穿花拂柳般将来掌一一避开,十几掌下来,竟连衣襟也未碰到一下。玉儿气得一跺脚:“你欺负人,不跟你玩了!”赌气站到一株树下,眼泪掉了下来。白云更是气恼:“你!”便要上前和她理论。胡岳喝止住他:“侯青,不要闹了!”向着白云和柳萦使个眼色,拉白云来到玉儿面前说道:“公主息怒,我这兄弟性情鲁莽,冲撞了公主,还请恕罪。不知公主要他咋个谢法,请直说便是。”玉儿收泪抬头,对胡岳道:“你说了不算,得他说。”胡岳看着白云“嗯”了一声,白云有点不情愿地道:“你说罢,我听着呢。”
玉儿马上破涕为笑:“我说了,你能做到吗?”白云道:“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能。”玉儿想了一想,狡黠地一笑说道:“这个么,我还没想好呢。什么时候高兴了想好了,我就找你去。哼!”回头招呼柳萦:“萦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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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8 22:05:37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第三卷 两侠士兴京寻师


第二章

玉儿当先头前里走去,柳萦却未跟了上来,而是与白云走在最后,两人都是憋了一肚子的话,但碍于玉儿在场,却是谁都不便开口,只是对望了一眼,低下头来默默地往前走着。玉儿走了一阵不见柳萦,回头一看竟与白云走在一起,火气就又升了上来,转回身大叫:“萦儿,干么跟他在一起,给我过来!”
白云生气了,也朝着玉儿发上了火:“哎,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啊,我跟谁一起还得和你商量?无聊!”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玉儿上前一把抓住白云胳膊,疼得白云“哎哟”一声叫了出来。玉儿一愣:“怎么啦,你受伤了么?我看看。”说着就要撸白云的袖子。白云甩她一把,没好气地道:“你走开,我凭什么要叫你看!”玉儿抓住仍不放手:“我看看嘛。怎么伤的?碰的还是叫人打的?你和我说,我找他算帐去!”
玉儿说得情意真挚,一脸的关切之情,白云也不禁为之感动,开口说道:“不用了,一点皮肉之伤,过几天就会好的。”
玉儿说道:“那可不行,要不这样,我那儿有上好的金创药,你过去,我给你敷上,保准好得快,走吧,走啊。”说着拉着白云便向前走。白云甩手挣开,摇摇头说道:“不去,那不是我们去的地方。”
“为什么?”玉儿不解地看着白云。白云没好气地说道:“不去就是不去,有什么好说的!”
“你!”玉儿气得又要发作,胡岳赶紧解释道:“公主别听他胡说。不过,我们也确是不宜去你那儿。你一个公主,身分是何等尊贵,和我们这些下人搅在一起,不怕汗王训你吗?”
“什么呀。”玉儿闻言笑了起来:“父汗正在招揽人才,象你们这样武艺高强,请都请不来呢。何况你们还是蒙古人,父汗准保欢迎。”
白云抢白她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们武艺高强?我们只是经商,武功可是不会。”
玉儿一听“格”地笑了:“骗谁呢,就你这份轻功,父汗那儿就没人能比得上。你的这位黑大哥。”说着看看胡岳问道:“哎,你叫什么来着?噢,胡突,胡涂。”玉儿说着就又笑了起来:“你这人真逗,怎就叫了这么个名儿啊。看你这人高马大的,武功一定不比小猴儿差吧。要是被我父汗看上了,说不定还能给个大大的官儿做呢。别罗索了,走吧。”
玉儿说着又要去拉白云。胡岳赶紧说道:“公主且慢。我们此次本是经商而来,得先把货物出脱了再说。再者,我俩生性散淡惯了,不愿在官场上受人约束,还望格格能够体谅。”
玉儿歪脑袋想了一想,说道:“好吧,既是这样,随你们就是。哎,小猴儿,你住哪儿?”
白云瞪她一眼:“干什么?”
玉儿撅起了嘴说:“给你送药啊,不愿意啊。”
胡岳赶紧打个圆场,开口说道:“公主别和她一般见识。我俩住在祥源客栈。”
“祥源?”玉儿想了一阵,道:“没听说过。嗨,是个小不点吧。那种地方也能住人?我领你们去个地方,宏盛客栈,我跟他们说说,把你们的店钱就给免了,走吧。”
胡岳赶紧又解释说道:“不用了,祥源虽说是小了点,但它紧靠市场,十分便利,地方也算干净,我们还是住那儿吧。
说着话已到城外,四人一起走进柳湘亭的铁匠铺子,柳湘亭与两个徒弟忙上前向公主施礼相见。玉儿一摆手道:“免了免了。我是闲来无事,随便过来瞧瞧,你先招待他们。”说着先自东瞅西看起来。因为柳萦的缘故,玉儿常来铺子玩耍,因此上众人比较随便,玉儿既然这样说了,众人也就不再管她,胡岳两人自和柳湘亭谈论打造兵器之事。柳萦只是默默地看着白云,并不上前搭话,倒是玉儿不时地过来打岔,问这问那,烦得白云朝她直瞪眼,她也不以为意。直到日头偏西,屋里开始发暗,柳湘亭赶紧吩咐柳萦和玉儿回宫,并向胡岳两人说道:“天色不早,二位也该走了,有事明天再办。”
四人答应着走出门来,胡岳施礼与玉儿道别,玉儿只是略一点头,算是回了礼数,转身向着白云说道:“小猴儿,向你这位黑大哥学着点。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还没做呢。”说完朝向白云调皮地眨一眨眼,竟自地和柳萦去了。
这里白云问道:“二哥,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胡岳看看白云说道:“玉儿贵为公主,是能得罪的么?我们此行已对大哥有了承诺,有个公主保护,行事岂不是方便了许多。倒是你的态度要注意了,动不动对人家皱眉瞪眼地,这样不好。”
白云仍是忿忿:“我就看不惯那种跋扈样儿,不就是个公主么。”胡岳莞尔一笑:“这个么,从小住在深宫,受众人娇宠惯了,专横一点那是自然的事。再说,冷淡了公主,你还能见到师妹么?”见白云似有所悟,胡岳嘱咐说道:“咱们此行事关重大,千万不能意气用事,明白了吗?”白云经过这一点拨,方才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和要做的事,郑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玉儿早早地来到了祥源客栈。毕竟女孩儿心细,不仅带来了金创药,而且还带了不少吃用之物。白云也不再对她冷眼相加,顺从地让给上了金创药,包扎了伤处,喜得玉儿眉开眼笑,给白云包扎完后又执意要帮着给售卖货物,不由分说地帮着给弄到了大街上来。
谁知货物摆开来后,玉儿一阵大嚷大叫,不仅没有招揽来顾客,反把一些本要来买的也给嚷叫走了。玉儿站在当地,手里拿着首饰衣物等项呆愣了起来。平日里一呼百应,今日里遭此冷落,又找不到发火泄气之人,倒叫她不知如何是好。胡岳见状劝道:“得了公主,这本不是你干的事情,我们来吧,你在一边看着得了。”白云也道:“就是嘛,你就别再添乱了。”
玉儿白愣一眼白云:“你也烦我!”白云一脸的怨屈:“这,这又从何说起?”柳萦轻轻一拽玉儿说道:“公主,人家都怕你呢,躲都不及,谁还敢买啊。”玉儿闻言一愣,不解地说道:“是么?我就那么厉害?”柳萦轻声地说道:“不是你厉害,是汗王厉害。”玉儿一想,登时也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她贵为公主,本就无人敢惹,现在站在这里叫卖货物,谁知道是怎么回事?万一价格上贵了贱了的,哪个敢与之讨价还价?因此便就敬而远之了。玉儿朦胧地想到了这一层,无奈地一笑说道:“好了,我一边站着去,你们来。萦儿,咱走。”怏怏地和柳萦到别处遛达去了。
这里胡岳和白云收拾货物换了个地方,重新摆摊开张。渐渐地便有人前来看货,谈论价钱。当时满人尚处在奴隶制时代,市场经济极不发达,大多是以货易货的买卖。两人以金银首饰、绸缎布匹等换取人参、鹿茸、天麻、木耳及狐、貂等名贵毛皮。几天下来,交易颇丰。白云的臂伤在玉儿的用心呵护之下已见大好,使得玉儿喜不自禁,整日价不离白云左右,细心照料。只是苦了白云与柳萦,两个人近在咫尺,却不能互诉别来情思,只能说些不相干的家长里短,好在能够日日见面,却也知足。空闲时间胡岳与白云两人便陪玉儿四处走走,时不时地也到柳湘亭的铁器作坊去,看看兵器打造情况如何。到得晚间,二人便来到柳湘亭处,谈论一些明清双方情事,聆听师父传授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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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5 21:37:59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第三卷 两侠士兴京寻师


第三章

清明节到了,按汉人的习俗,应是扫墓祭奠的日子。胡岳与白云和玉儿说知,要陪柳湘亭上山祭奠,玉儿本要一同前往,但胡岳说了汉人的规矩,此事女子不能前去,怕辱没了先人。玉儿噘嘴甚不愿意,埋怨道:“他们汉人怎那么多的臭规矩。女人又不缺胳膊少腿的,怎就不能去了?”白云抢白她道:“你也是,不就是上山扫个墓么,也就是半天的功夫,你不去就少活十年么?”玉儿一听不由得大怒,但向着白云瞪视一阵便又消了火气,莞尔一笑说道:“好好好,我不去就是了,谁希罕呢。”说着抓起柳萦的手道:“萦儿,我们走了。”
当下胡岳与白云、李家旺、田月新四人陪着师父,一行五人迤逦上山。来到山顶一片平缓地带,众人在西南方向找一个空地,柳雪亭遥向山海方向焚香祷告:“祝愿大明国泰民安,愿王师早日挥戈,荡平辽东,解黎民百姓于倒悬,我等也好重回故土,安居乐业。”一边祷告,泪水早已夺眶而出。祝毕起身,待众人一一跪拜完毕,柳湘亭便领着徒弟来到一处辟静去处。柳湘亭向胡岳、白云二人说道:“你们二人身负重托,此地不可久留,不日即将上路,为师今日要来考校你们的艺业学成情况。胡岳。”胡岳答应一声道:“师父。”柳湘亭说道:“家旺,把刀拿来。”
李家旺上前,把手中抱着的一把长刀递上。柳湘亭双手捧刀,向着胡岳说道:“先前你的长刀份量不够,依你的臂力,似嫌轻了一些,当年在沈阳时,为师就准备给你重新打造一把,但几年来颠沛流离,一直未能如愿,只在前些日子才开始动手。你身长力大,外家功夫已有一定火候,为师将你的刀加重十斤,加长七寸。俗语说:一寸长一寸强,此话用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他日疆场效命,没有神兵利器是不行的。此刀乃百炼精钢制成,锋利无匹,你试试看。”说完把刀递到胡岳手上。
胡岳虔诚地双手接过,扎脚立个架势,向着一株碗口粗细的松树刷地一刀,松树应声断折,近前看时,刃口处平整光滑,无一处滞桎,确是一口极锋锐的宝刀。喜得胡岳再次跪拜:“多谢师父。”
柳湘亭伸手一挽说道:“起来吧,你且耍一套你家传胡家刀法试试,看还顺手也不?”
胡岳答应一声:“遵命。”胡家功夫系从太极八卦演变而来,辅以外家硬功,内外双修。胡家刀法大开大阖,施展开来风声虎虎,威猛无伦。数丈方圆但见刀光,不见人影。一套刀法练完,胡岳神定气闲地抱刀而立。柳湘亭问:“怎样?”胡岳答道:“禀师父,恰到好处。似乎还有兴犹未尽的感觉。”
柳湘亭道:“这就是了。练武之人痴迷武学,原是份所当为之事,从痴迷而至空明通透,才是武学的最高境界。由此看来,你与空明境界尚有一步之遥,今后需当多所历练,明白了吗?”胡岳正色答道:“弟子记下了。”
柳湘亭道:“记下就好。白云,你过来。”白云来到近前,向着柳湘亭一跪说道:“师父。”柳湘亭道:“起来吧,月新,把白云的东西拿来。”田月新便将一个包裹递过,柳湘亭接过慢慢打开,说道:“这是二十四枚精钢飞锥,你可要收好了。”待得白云接过,柳湘亭又道:“你以前所用飞锥稍嫌粗短,穿透力不足,稳定性也差。为师给你加长二寸,减细一围。以你现在的功力,做到百步穿杨应该不成问题。”说着抬手一指远处一株合抱粗的红松问道:“那松树干上的树瘤看见了吧,打一镖试试。”
白云说声:“好!”一个转身,一支飞锥出手,风声劲急地向前飞去,端端正正地扎在树瘤正中,没入树身三寸有余。白云喜极,忙跪倒在师父面前说道:“多谢师父!”
柳湘亭伸手将白云挽起,说道:“准是准了,但使用暗器,诀窍在一个暗字,是在对方全无防备之下,突然发难,使人防不胜防。你这一镖打出,风声太劲,不能伤敌于无形,为师的话,你懂了吗?”白云略一低头,抬头说道:“师父,我懂了。”柳湘亭微微一笑:“也不完全如此。临敌之时,以劲啸之声摄敌心神,搅扰其身法步调,使其不能全力施为,也不失为一种技法。所以说,对敌之时,哪种技法当用,哪种技法不取,当需随机应变,不可拘泥成法,是也不是?”
白云再拜受教。胡岳、白云经此点拨,均是受益不浅,以后各自领会修习,都成武学大家。
正言谈间,忽听一声极轻微的枯枝断裂声。胡岳一声大喝:“谁!”白云已飞身直跃而出,一个起落纵到树后,一记大力鹰爪手将来人扭住。就听一声女子的尖叫,白云见是玉儿,一愕说道:“怎么是你?”玉儿叫道:“还不放手,疼死我了!”白云不听,仍是抓住不放,横拖竖拽地把玉儿擒到众人面前。玉儿揉捏着被抓疼的胳膊,朝着白云直瞪眼晴:“干什么呀你!都把人扭疼了。”反身向着跟来的柳萦一跺脚:“都是你!下脚没轻没重的。要不是你,我能受他欺负么?”白云瞪一眼玉儿:“怎么,又要打人么?”玉儿看看白云,不满地说道:“都怨你,下手没轻没重的,看,这儿都青了。”说着撸起袖子,胳膊上果然被抓起了一块青印。玉儿泪眼汪汪地看着白云:“我父汗都没动过我一指头,就你。”
这时柳湘亭过来,向着玉儿深施一礼:“见过公主。这两位蒙古客人让我师徒打造称手的兵器。今日到此交接,别无他事。”胡岳也上前说道:“我这位兄弟出手太重,伤了公主,实在太过鲁莽,本人在此代为致歉。”玉儿泪眼汪汪地看看胡岳说道:“你代他陪不是,谁知道他是咋想的。”胡岳又道:“这个不难。侯青,过来。”白云说道:“干什么?”胡岳说:“快向公主陪个不是,快点。”白云走到玉儿面前,说道:“一点小事,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玉儿一扭身子:“你没诚意,不跟你说了。”白云又道:“好好好,是我不对,我错了还不成吗?”玉儿这才欢颜一笑:“这还差不多。可是,你把人家捏疼了,得给我揉揉。”说着将胳膊伸到了白云面前。
白云一时哭笑不得,不知如何是好。玉儿不高兴了:“你又不是汉人,扭捏什么。”在场众人也都不知咋办,一时都不说话。柳萦这时上前说道:“这位大哥,既然公主都不怕羞,就给揉揉又有什么打紧。”说着向着白云使了一个眼色。白云说道:“既然柳萦说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来吧。”说着抓起玉儿胳膊一阵揉捏。玉儿幸福得脸泛红潮,一任白云施为。白云说道:“还疼不疼?”玉儿意犹未尽地看看白云,说道:“好了吧。小猴儿,你跟我见父汗去。”又转身对着胡岳:“胡涂,你也去。”
白云闻听虎下了脸:“不去。”玉儿一脸不解的样儿:“为什么呀?多少人想见我父汗还捞不到呢。”胡岳赶紧向着玉儿说道:“公主,侯青他说得有道理。你想我们只是一个小小百姓,你带我们见你父亲,他能理么?保不定还要说你多事呢。”玉儿歪脑袋想了一想:“嗯,你说得也有点道理。凭你们一点功劳没有,父汗也不会给你们多大的官做。该咋办呢?”白云不耐烦地说道:“不去就是了,还能咋办。”玉儿一听又要发急,胡岳赶紧说道:“公主,这事以后再说吧。等有机会,一定见你父汗去。”玉儿点头道:“这才象话。小猴儿,学着点啊。”白云扭过头去不再理她。
柳湘亭说道:“公主,我们的事儿已经办完,该回去了。”说着转身向着林子外走去。众人也都随后跟来。到得城外,见一队金兵正催督着汉民搬运石料。由于当时明朝对少数民族采取歧视政策,对于女真族也不例外,处处压制、打击,因而女真对汉人仇恨极大,根本不把掳来的汉民当人。尽管这些汉人背负极重,没人敢偷懒耍滑,金兵仍然不断地喝骂鞭打。白云见状心里生气,几次要上前理论,都被胡岳制止。内中一个年纪约在十六五岁的少年,背负百多斤重的石块,屈腿弓腰,每迈出一步都是十分艰难,但却不敢有丝毫停留,仍在努力地往前迈动着脚步。来到一处上坡,少年脚步略显迟滞,一个金兵劈头就是两鞭子,打得少年一个踉跄,那金兵跟上一脚,少年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百多斤重的石块结结实实地压在背上。少年一声惨叫,当即昏死过去。
这一下事出突然,运石的汉民纷纷撂下石块围了过来。众金兵立即挥鞭抽打。白云大怒,当即便要拔剑动手。胡岳小声说道:“用暗器!”白云捏住一颗菩提子伸指一弹,方才那名鞭打少年的金兵额头中弹,登时头破血流,疼得他抛掉鞭子捂住额头痛呼。众金兵纷纷住手,抬起头来寻找发石之人。白云又是一颗飞弹出手,一名金兵手捂鼻子蹲了下去。十几名金兵发现了白云,忽啦一下将几人围了起来,十几条鞭子同时向几人落了下来。白云一把菩提子以漫天花雨手法打出,众金兵个个手腕中弹,刹时间鞭子落了一地。在此同时,胡岳掌劈指戳,将十数名金兵悉数点倒,疼得在地下乱翻乱滚。喜得玉儿连连拍手叫好。
众汉民见到有人解救,纷纷跪倒叩谢。柳湘亭分开众人,仔细查看了少年伤势,从怀中摸出一丸大还丹给他喂下,回身向着玉儿施了一礼说道:“启禀公主,这少年伤势沉重,需要用心调理才能好转。小老儿略懂医道,请允准我师徒抬回救治。”
玉儿问道:“伤得重么?”
柳湘亭心情沉重地说道:“十分厉害。如今这孩子已命悬一线,能不能救得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玉儿倒是不以为然:“嗨,那还救什么救呀,不就是死个人么,扔了算了。”
白云一听来了火气,气汹汹地站到玉儿面前叫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玉儿被吓了一跳,奇怪地看着白云:“你火什么,我哪里说错了。”
白云几乎是在吼叫着说道:“要是伤的是你亲人,你还这样说么?”玉儿不满地噘嘴说道:“不就是个奴隶嘛,大惊小怪的。”白云就更加生气,大声地叫道:“奴隶就不是人了?欠揍!”
玉儿一听火气也上来了,朝着白云叫道:“你说什么?你说谁欠揍,你才欠揍呢。”扬起巴掌一掌便朝白云扇了过去。白云抬手抓住玉儿手腕,也抬起胳膊就要还手。胡岳赶紧上前拉开两人,向着玉儿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再闹了。公主见谅,侯青说得有些过头,但这些汉人也都有妻儿老小,都是一样的人,不能象牲畜那样对待他们。再者说了,把人都折磨死了,这些活计就没人干了不是?”
玉儿过去成天受的是父亲兄长的教育熏陶,对胡岳的说话还不完全理解,但也觉得似乎有点道理,便也不再争辩,向着柳湘亭摇一摇手:“好了好了,快抬回去吧。往后不叫他们再这样打人了就是”
柳湘亭又向玉儿施了一礼,嘴上说着:“多谢公主。”与两个徒弟抬起少年走去。胡岳上前给众金兵解开穴道,向着他们说道:“都给我听好了,今后谁再敢打骂这些汉人,叫你们一个个都爬着走,这是公主的命令,听见了吗?”众金兵俱已是灰头土脸,闻言一齐跪倒叩头:“谨遵公主吩咐。”拜毕起身,已全然没了方才的凶霸之气。白云仍是气愤不过,一弹向着金兵头目打去,那头目登时便眼眶乌青,吓得他赶紧抱头鼠窜而去。
玉儿看着那小头目的狼狈样儿,忍不住跺脚直笑,向着白云说道:“小猴儿,真有你的。跟你说,我想到让你见我父汗的办法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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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1-19 22:07:48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第三卷 两侠士兴京寻师

第四章

第二天一大清早,玉儿便兴高采烈地带着柳萦来找白云、胡岳两人。不等进门就大声地叫:“小猴儿,快带你的糊涂大哥出来,有好消息告诉你们。”说着一步跨进门来。此时胡岳已经起床,正在洗脸。白云还躺在床上没有起来,冷不防被吓了一跳,朝着玉儿叫道:“干什么呀你,出去!”玉儿格格一笑:“好你个小猴儿,你给我起来!”上前就要掀被子。吓得白云裹紧被子滚向床里边,向着玉儿大声叫道:“你再胡闹,我可急了啊!”玉儿不听,作势要向前扑。白云一轱辘滚下床去,慌乱地叫着:“二哥,快点拦住她!”
胡岳只顾自己梳洗,并不上前阻拦,一任两人逗闹。气得白云大叫:“好你个胡突,见死不救,算什么兄弟!”见着白云的狼狈样儿,直笑得玉儿直不起腰来。喘过一口气后,玉儿说道:“好了好了,不难为你了,快穿上衣服,办正事去,萦儿,给他衣裳。”说着便转过了身去。柳萦也笑着给白云扔过去裤褂。白云接过迅速穿起,扎束停当,柳萦便给将被褥叠起。玉儿转过身来说道:“小猴儿,赶快梳洗,吃过饭比武去。”
胡岳闻听一楞:“比武?什么比武?”
原来昨日金兵虐待汉人夫役,胡岳、白云打抱不平,与众金兵打斗了一场。玉儿正自思想怎样让白云见到父亲,此时见到两人各自显示了上乘武功,令她茅塞顿开,当晚便向父汗诉说了两个蒙古商人如何英雄了得,让父亲快点招见他们。奴尔哈赤很不以为然:女真八旗多年来驰骋疆场,向以勇猛悍狠著称。身长力大,武艺高超之辈甚多。听得女儿诉说,只当是小孩子家少见多怪,任凭玉儿磨破唇舌,奴尔哈赤只是不理。恰好皇太极进来,喜得玉儿跑上前去抓住兄长胳膊,叽叽咯咯说了事情经过,要皇太极向父亲求情。皇太极道:“真有这等事?那得见识见识。”向着父亲说道:“禀父汗,明日可是校场比武较技的日子,就让那两个蒙人显显身手,若是真如玉儿所说,我军岂不又添了两员猛将么?”奴尔哈赤思量一阵,点点头答应下来。是以玉儿一早便到客栈报信来了。
白云一听就又生了气,向着玉儿叫道:“就你多事,比什么武,不去!”玉儿眉梢一扬又要斗嘴,胡岳止住白云说道:“怎么不去,早就想一睹汗王风采,走吧。”玉儿登时喜得笑黡如花,陪同二人到街上找家小店吃完早点,又一起向校军场走来。
校军场上已经开始了较技。台上两个莽汉正打斗得不可开交。两人均是拳来脚往,继而抱臂搂腰扭缠在一起,摔打一阵后滚倒在地,终于一个将另一个按在地下挣扎不起,但胜方也已打斗得筋疲力尽,站起后不敢再行争斗,双双走下台去。接着便另有二人上场,抱拳施礼后战在一起。两个人均是硬碰硬的外家功夫,乒乒乓乓地打得甚是激烈。胡岳等人看了一阵,玉儿问:“胡涂,你说这两人怎样?”白云撇一撇嘴,不屑地说道:“两个蠢汉而已。”玉儿瞪他一眼:“什么呀,他两个出拳威猛,我看不差。”胡岳摇一摇头道:“这两人只学了点入门的粗浅功夫,只顾进攻不知避让,这种打法谁有力气谁胜,与莽汉也差不了多少。看着,这就要见分晓了。”
果然,力气稍小的那个被一脚踢下台去,摔得鼻青脸肿。得胜的这位也是口鼻俱破,鲜血直流。白云得意地瞅瞅玉儿:“怎样?一对莽汉,差得远哪。”玉儿生气地一噘嘴:“你急什么,我们大金国猛将有的是,等着瞧就是了。”不料想接连又上来几对武士,与前边的没有多少分别,都是互相对攻一阵,分出胜负后无力再战,双双退下台去。白云看得气闷,向着胡岳说道:“二哥,这大金国我看也就这两下子,咱们不看了,走吧。”
胡岳摇一摇头:“不见得吧。”说着指指刚到台上的两人:“你说这两人谁占赢面?”白云仔细看了一阵,指着那个黑瘦小巧的说道:“这个小子太阳穴暴突,有点内家功夫,我看他的胜算大些。”胡岳点点头道:“不错。”果然,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虽然出拳威猛,虎虎生风,但那小个子精巧灵动,来往游走于拳掌之间,使对方无一拳一掌落到实处,只急得那大汉吼叫连连,猛抓狠扑。数合过后,小个子转到对方身后,脚下一勾,双掌一推,把大汉一个庞大的身子倒栽葱撂下台去。此后又接连上来几个身长力大的武士,也是刚开战便处处受制,数合之间便被打倒。台上台下众人不断喝采叫好,小个子武士也是得意洋洋,不断向着众人挥手示意,口中叫着:“还有谁要上来,你、你?”一时之间,竟然无人应答。玉儿推推白云,一指台上武士说道:“哎,小猴儿,把那个黑猴子给我打下台去,怎么样?”不等白云回答,拉着胡岳和白云就往台上走,没承想一把没有拖动白云。玉儿急了:“哎呀,干什么嘛,走啊。”胡岳向白云点点头,跟着玉儿走上台去。
玉儿一边走一边大嚷:“让开让开,黑猴子你等着,打你的人来了!”一跃上台,径直向着奴尔哈赤跑去,抓住父亲胳膊乱摇:“父汗你看,这就是我说的糊涂和小猴儿。他俩一来啊,黑猴子就没戏了。”接着又向二人叫道:“快来快来,见过父汗。”
胡岳、白云来到奴尔哈赤面前,双双抱拳施礼:“见过大汗。”台上众武士十分不悦,纷纷叫道:“哪来的毛贼,见了大汗还不跪下!”奴尔哈赤一摆手止住众人,看看两人问道:“你俩是蒙古哪部?”胡岳答道:“回大汗,我俩是察哈尔林丹汗部。”奴尔哈赤点了点头,又问:“听玉儿说,你俩的功夫很好,想必在林丹汗部大大有名,我怎么没听说过呀?”胡岳又回说道:“回大汗,我们两人常年在外经商,极少与人谈论功夫。如果不是公主要我们上来,我们是不来的。”奴尔哈赤点点头道:“嗯。现在台上的,是我大金国正蓝旗都统明安,会一手太极八卦掌,是我国十大武士之一,你们可否愿意与之一试?”胡岳转身仔细看看明安,回身向着汗王说道:“回大汗,我这位兄弟也是学的太极功夫,就让他上场试试看。”
胡岳拉白云到一边,低声说道:“这个明安下盘不稳,以静制动,双手封住上盘,专攻下盘,打乱其步法,他便必败无疑。”白云答应一声:“知道了。”把外衣一脱,玉儿上前给接了过来,有点担心地说道:“小猴儿,打不过人家就快跑,千万别逞强,啊。”
白云瞪她一眼,返身来到场上,扎下马步,静等对方来攻。明安见白云甚是年轻,身材又不胖壮,料想对方无甚大的能耐,是以一上手便是一阵急攻。白云扎稳马步,以一手太极长拳封住对方攻势,脚底使力,猛攻下盘。果然不出所料,没几个回合,明安便被白云踢了一个趔趄。明安始料不及,退后几步站稳脚跟,方知对手有些本领。当下收敛心神,沉稳出掌。无奈白云身高臂长,明安使尽招数,始终被白云挡在三尺之外。明安以金国十大高手的身分,却被一个无名少年轻轻巧巧地制住,脸上如何挂得住?再过几招,明安套路一变,以八卦游身掌功夫,脚踩九宫八卦方位,围着白云周身游走。但见一时间白云身周尽是明安的影子,到后来已不见人,就如同一阵旋风把白云围了起来一般,引来台上台下人众一片喝采叫好声。岂不知这正犯了明安的大忌。他本就下盘不稳,这一游走,脚步更见虚浮。白云身在内圈,脚踩七星方位,敌转我转,恰象打麦场上手牵长绳之人,任凭驴子怎样狂跑,始终是悠哉游哉。再打一阵,明安已是额上见汗。胡岳大声叫道:“白云出岫,起脚!”白云说声:“明白!”双手前伸,一指戳眼,一手叉向咽喉。明安慌忙伸臂挡格,岂知白云这下乃是虚招,双手只是虚指一下便即收回,不待明安变招,一个连环鸳鸯脚踢上明安大胯。明安一个小巧身子腾地飞起,“砰”地跌在台上,再也爬不起来。
众人只道明安必胜无疑,谁都未料会是如此结果,俱都目瞪口呆,只有玉儿大喜若狂,大声欢呼着跑向白云:“小猴儿,真有你的,了不起!”情不自禁地勾住白云脖子转圈欢叫。白云挣脱玉儿纠缠走向一边,柳萦递上一条汗巾,白云接过说声:“谢谢!”惹得玉儿双唇一噘。就听台下有人大叫:“公主休长他人志气,我来会会这个小子!”玉儿闻听一楞,站住一看,来到台上的汉子恰象半截铁塔一般,这时已脱光了上身,擦了油般地油滑光亮,疙里疙瘩地满布着犍子肉。玉儿怕白云不是对手,挡在白云身前说道:“哎,扬古利,小猴儿刚刚打完一场,你半点气力没出,这不公平。”白云把玉儿向旁一拉:“谁要你多事,我就是要会会他!”走上前怀中抱月扎下架式,向着扬古利道:“进招!”胡岳过来将白云拉到一边说道:“这人一身横练功夫,下盘极稳,我来对付他。”玉儿拉开白云说道:“就是嘛,两个都是黑大汉子,打起来那才叫过瘾。哎,胡涂,扬古利可是比你胖壮,小心了啊。”
胡岳答应一声:“公主放心。”走到扬古利面前。两人也不答话,各自抱拳施礼毕,硬碰硬地对打起来。扬古利忝列金国十大高手,身手自是极强,就见他扎稳马步,出拳劲急,风声虎虎,每一拳都似有千钧之力。胡岳则以极刚极柔的胡家拳法对付。他胡家拳法融汇了少林武当两大武学之精华,内外双修,艺业也的是不凡。一时间场上拳风虎虎,猛烈异常。两个人打了个旗鼓相当,不分上下。扬古利初始雄心勃勃,拟在数合之间把白云掀下台去,不料却是来了胡岳,身手竞是如此了得。不但未能击倒对手,而且丝毫不占上风。当下收敛心神,凝神接战,几十个回合过后,仍是不显败象。胡岳见扬古利出拳谨慎,不露丝毫破绽,当下拳风一变,脚踩四象方位,绕扬古利周身游走。胡岳一个胖大身子,动作却是灵动之极。扬古利想抓住胡岳使之就范,无奈对方滑似游鱼,常常在间不容发之际让其脱手。胡岳却招招向着自己软肋打来。迫使他不得不转动身躯与之周旋。但他下盘虽稳,移动却显笨拙,周旋之间破绽屡出。胡岳瞅准空档,招招不离对方肋下。扬古利虽有一身横练功夫,但肋下屡遭重拳,却也抵受不住。尽管他使出浑身力道劈抓擒拿,却始终奈何不了对方。打到后来,身周全是胡岳的影子,叫他不知从何处下手。而肋下每每遭受数百斤力道的重拳,令他痛彻心脾,汗如雨下。气得他破口大骂:“你他妈臭小子,使的哪家妖法,老子不跟你打了!”拼着挨受胡岳数拳,跳出圈子走下台去。胡岳台上一抱拳,说声:“承让。”扬古利回头大叫:“让个屁!老子打不过你,败就败了,你给我圆什么场子。我兄弟赖布腿上功夫了得,我这就叫他去,你可小心了。”
场上众人一阵哄笑,均觉扬古利这样认输未免滑稽,却也是敢做敢为的大丈夫行径。胡岳站在台上,心里也是暗暗佩服,在去找人捞回脸面之时,却又把自己帮手的绝技报给对方,足见此人行事光明磊落,不屑藏私。胡岳在点头称许之时不禁慨叹:奴尔哈赤能够百战百胜,绝非事出偶然。
玉儿站在父亲身边,不禁得意之极,向着奴尔哈赤说道:“父汗,我说得没错吧。哼,还十大高手哪,到了人家手里啥都不是,净等着挨揍就是了。”
这一来惹恼了在场的一众武士,在自己家门口让两个不知名的蒙古小子耀武扬威,人人心中均觉不是滋味,纷纷挺身而出,上前挑战。无奈一众人等与十大高手的武技相去甚远,又怎是胡岳两人的对手?先后十数人出场全都败下阵来,有的交手未及一合便被踢下台去。这一来众人都被震住,心中虽是不服,却是无人敢再上场。玉儿高兴得手舞足蹈,连连叫好喝采,只气得众武士直朝她瞪眼。这时校场外走进几个人来,扬古利大老远的便叫:“臭小子先别逞能,制你的人来了!”到得近前,扬古利引领两人登上擂台,先头的一个五短身材,胖得滚瓜溜圆,似乎没长脖子,只肩头上扛着一颗光头,活象个葫芦座在了瓦罐上。玉儿叫了一声:“六阿哥。”白云一眼便认出他是宁远城外拿长枪逼住自己,害得自己胳膊中箭的那人,两眼登时便竖了起来。玉儿来到白云面前,提醒他道:“哎,小猴儿,这是我六阿哥赖布,功夫好得很哎,你就别和他打了,叫胡涂去对付他,啊。”完了又来到赖布跟前,摇摇他胳膊道:“六阿哥,你要打就跟那个黑汉子放对,不准你欺负他。”说着向白云一指:“听到了吗?”
赖布“哼”了一声,白了玉儿一眼:“就你多事。”抬头看了一眼白云道:“你是说他?哼,他还不够资格。”说着一指胡岳:“你来。”
赖布那日打猎与胡岳跟白云相遇交战了一场,按说见面后应当有些印象。但那时胡岳二人是汉人打扮,且又是马上交锋,打斗得十分激烈,对相貌身材看不真切。如今已是换了蒙古装束,面目已经大变,再者他也根本想不到两个汉人竟然敢到金人的腹地中来,因此并未认出,而是将两人当做了蒙古武士。
白云向着胡岳身前一站叫道:“二哥,把他给我。”胡岳正自沉吟,白云已跨出两步站到了赖布面前。赖布双拳一攥,骨节一阵咯吧乱响,就见他略略作势,扎下马步,专等白云前来。胡岳观察一阵,向着白云说道:“此人下盘极稳,攻他上盘。”白云说声:“明白。”玉儿见状便要上前阻拦,胡岳伸臂一挡,小声说道:“格格放心,候青不会轻易便输,真要打不过了,我再上去救他。”玉儿这才放下心来,站回父亲身边观看。
白云走上前来,站住不动,只凝神盯住赖布。两人对视一阵,赖布不耐烦了,伸手向着白云一招:“来呀,进招!”白云叫声:“来了!”右拳直进,呼地向着赖布太阳穴打来。赖布一惊,紧忙出掌挡格,岂知白云这是虚招,左拳一记横扫,一下把赖布鼻子打出血来。赖布一惊,这才知道了白云的厉害,刚一交手便被对手击中,这个面子如何拉得下来?赖布怒不可遏,当下挥拳出击,向着白云攻来。赖布出拳带风,招招凶狠,每一拳打出都有三五百斤的力道。白云不敢与之硬碰,只是绕着他周身游走,几十招过后便显落下风。台上下众金国武士不住为赖布的精妙招数鼓掌喝采。又斗数合,白云便挨了一拳,稍一愣神,又挨了两掌。玉儿急了,跑向台角向着胡岳“嗵”地就是一拳:“你不是说小猴儿不会输么,这不是就要输了么,快救他呀!”胡岳说道:“格格不必发急,还没见分晓呢。”玉儿急了,怒气冲冲地朝着胡岳直嚷:“还不急呢,小猴儿就要输了,你还不管,算什么兄弟!”胡岳微微一笑,向着白云叫道:“侯青,暗器!”白云说声:“好!”待到赖布双拳击来,“呼”地向着赖布拍出两掌,趁赖布闪身一躲的空挡,一个空翻从赖布头顶掠过,赖布转身施展擒拿手抓向白云,不提防一粒菩提子“梆”地敲上额头,击得赖布一个愣怔,鼻梁上又接着挨了两粒,打得他一时眼泪鼻涕俱下。趁赖布尚未回过神来,白云一个鹞子翻身跳上赖布肩头。赖布复又双拳变掌,擒拿白云两脚,白云双脚借势一跺,向空翻起,头下脚上,双掌向着赖布击来。赖布挥掌迎击,白云借力使力,两脚重又踏上对方肩头。如此数番,赖布始终无法摆脱白云,身受如此重负,又要发力击敌,渐渐地被白云踩得一寸寸地矮了下来。白云手脚并用,招招击向他的要害,迫得他又不得不招架,急得他吼声连连:“臭小子,使妖法不算好汉,你给我下来!”台上下众人都已看得出来,赖布是在硬撑,用不了多少时候,他必败无疑。金国众武士都为他发急,只玉儿在幸灾乐祸,拍巴掌叫着:“好玩好玩,六阿哥碰上对手了,六阿哥要输了!”
听得玉儿在幸灾乐祸,金兵众武士俱都愤愤不平,朝着玉儿直翻白眼,要不是她身份贵为公主,说不定现在已经挨上耳光了。一名武士掏出一粒铁球,冷不防向着白云打来,白云伸手接过,反手回击,听得那名武士“啊”地一声大叫,捂住鼻子跑出场去。赖布借机一个前趴倒在地下。白云向后一跃站在当地。几名武士抢上前去把他扶起,赖布双脚离地,已是站不下去。待要站下,疼得他大叫一声又复将脚提起,嘴上呜呜叫着要人架他下台。玉儿高兴得拍手欢叫:“噢,噢,六阿哥输了。”气得赖布朝着玉儿直瞪眼,手指着她叫道:“臭丫头,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赖布忝称大金第一高手,这一被白云打得输了下台,已无人敢再上台叫阵,擂台上一时冷了场子。看看无人走上台来,白云便返身向着胡岳身边走回。这时台下一声大喝:“小子别走,俺家来会一会你!”说着话一名武士走上台来,扎下马步要和白云动手。白云也回转身来要上前放对,胡岳将他拉过一边,迈步走了过来。努尔哈赤将手一扬说道:“算啦,不用比了,武讷格,你不是他的对手,退下去吧。”武讷格不敢违令,狠狠地瞪了胡岳一眼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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