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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盲曲》<br> <br> 作者:十一郎<br> <br> 那么,应该听一支安眠曲。和叫“梦”的天外来客<br> 说说隐匿多年,不曾说出的话<br> 我们相距银河的长度,银河的水足以稀释秘密<br> 海上的孤鸿是有鳃的,顺着我命运的缺口遗落粪便<br> 在门里的图腾上<br> 海风吹过,童年的风筝若隐若现,坠向身体尽头<br> <br> 折断的线捆绑着享受生活的人,他们和我走一样的形式<br> 一开始就用刀子斩断来时的路<br> 他们一圈一圈的用线勒紧自己的身体,他们很快消失了<br> <br> 我一次一次的剪断绳索,用盐水泡了又泡<br> 在宽大的玻璃旁,我们断绝了交谈。我的下身<br> 露出唯一能够闪出光亮的阳具<br> 如同画中的龙被点中了眼睛,如同点燃了炊饭的松针<br> 那么大的落地玻璃中蒙满的灰尘,蒙住眼睛<br> 依稀有摇晃着、坚挺着的影子</P>
<P><br> 梦,之于我们的生活,是一种现实的存在,之于我们的心灵,又有了一种不现实的身份。梦的虚幻程度,并不亚于传说中的银河。梦,有时更像我们无处不在的影子,有着变化无穷的法力。但有一点是梢匀氛锊槐涞模?戳钗颐腔蚱教砘蛴涤幸桓雒蔚睦碛伞S泄饬辆陀杏白樱?敲从猩??陀忻蜗耄?庖坏悖?⒉荒牙斫狻?<br> 让“梦”有一个“天外来客”的身份,并不仅仅是诗人的一种叙述技巧。至少还可以让我们明白,有时与梦之间保持某种距离,是很有必要的。生命是必然,梦是偶然。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诗人更相信偶然之物而与它对话呢?是希望通过一种偶然求证另一种必然么?必然的生命,如果已经无可挑剔,诗人为什么又会有一些“隐匿多年,不曾说出的话”呢? <br>“我们距离银河的长度”这个空间足够大了,是生命无法承受的长度。这种情感逻辑上的假设,我想一定多少会给诗人带来一些宽慰的罢。“银河的水足以稀释秘密”,似乎是遗忘一词的再注解。希望天各一方的人都如“有腮的”“孤鸿”,可以在空中飞翔,哪怕是孤独的飞翔,哪怕是倦了累了,也可以沉落海面,无非是换一种生活的方式。像鱼游于水中的方式,鸿飞于天上的方式,甚至包括“我们相距银河”的方式,其实并没有本质的区别。的确,我们早已习惯了生命形态的不同呈现,而对呈现出来的不同生命形态,却一直心存敬畏。我以为,正是这份敬畏感,让我们的生命变得格外鲜活起来。诗人希望孤鸿“在命运的缺口遗落粪便”,从解析梦解析性的角度看,无疑是一种性抑郁的病症。造成这种抑郁的原因无非是要么离群索居,要么被连根拔起似的置身于异国。这种病症,在早年的郁达夫身上也曾强烈地发作过。 <br> 在异国他乡,浸血的“图腾”只能蜷缩在居所一角。“海风吹过,童年的风筝若隐若现”,是记忆的实写,而“坠向身体尽头”,却是痛觉的虚写。这份痛觉需要用“折断的线捆绑着”,才能保持住某种“一样的形式”。客居异国的游子,大多有着相同的梦想和窘迫的生活。曾经,“用刀子斩断来时的路”,换来的却是“一圈一圈的用线勒紧自己的身体”,那么“勒紧”的结局是什么?是消失。“他们很快地消失了”,我认为,诗人说的是痛觉消失,痛到极致便不痛了,这条生活经验用在这里,不无自嘲之意。 <br> 从“剪断绳索”到“断绝交谈“,这样的生活程序,不知诗人排演了多少遍,然而最后登台的却是“唯一能够闪出光亮的阳具”。关于阳具的表演天赋与演艺生涯,我们自然都是心知肚明的,无须在此赘言了。这首诗的最后三句,倒是写的很美。的确也透射出了诗人内心恋恋不舍的执着精神。透过“那么大的落地玻璃”,我仿佛看到,诗人“摇晃着、坚挺着的影子”,那种郁达夫式的抑郁症,至少是暂时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缓解。 </P>
<P>2005年12月22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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