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参考消息》的半世缘
刘善仁
我中学时代最感兴趣的报纸,是《参考消息》。这份报纸,在那个年代还是党的内部报纸,基层党支部才有权力订阅,并且一个党支部只能订一份。 当时父亲是吕标公社党委宣传干事,他常常把这份报纸带回家看,我才有机会接触到这张语言和内容完全与众不同的小报。从那以后,我半个多世纪与《参考消息》结缘。 当时诸城一中的《参考消息》不能像其它报刊一样送阅览室,只能送党支部办公室,老师和学生们都看不到。 邮递员把所有报刊都先送到学校传达室,再由传达室潘大爷分发到各班各处室。传达室这位潘老头的工作是负责敲钟,学校的一切活动都按他的钟声进行。我们对他很熟。上课前,大家在校园里活动时都紧盯着传达室。一看到潘老头从传达室走出来,知道他要去敲上课钟,大家都急匆匆地越过他跑向教室,要不就会被班值日划迟到。 潘大爷对分发报刊这个附加的活不太上心,上午送来的报刊,他常常到下午课外活动才分发。我摸上了这个规律,在他把《参考消息》送支部办公室前,我常常先读为快。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参考消息》,专讲外国人对中国的评论,没有《人民日报》《大众日报》等报刊上常见的“高大上”口号式语言。我对这份小小的报纸充满了无限的神秘。以至于每天上午课间和午休时间,我都会定时到传达室,趁潘大爷还没把报刊分送以前,翻阅《参考消息》。我和潘大爷关系很好,他愿意让我看《参考消息》。时间来得及,我就细嚼慢咽地看。时间来不及,我就只能浏览一下大标题。每看到一条重要的国际消息,都会激动不已。 毕业回乡后,我仍然对《参考消息》情有独钟。好在大队办公室有这份报纸,并且他们好像对它不怎么在乎,与其它报纸一起堆在桌子上。我充分利用赤脚医生这个可以随时进入大队办公室的条件,把每天的《参考消息》看个够。 随着社会形势的变化,《参考消息》也逐渐脱去了神秘的面纱,成了大众媒体,订阅不再限制身份。我的二弟善义受我的影响,也从早年关注这份报纸,年年订《参考消息》,邮递员直送他家,已经持续了近十年。我有时去他那里,卷一大捆回家细读。不过现在网络媒体发达,各种新闻铺天盖地,《参考消息》已经失去了它独特的优势,淹没在多媒体的海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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