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汉挑水

自已

王家奎

        六月“上旬”，“诸城市”南部山区没下过一场像样的雨了。“常山”顶上好久没戴过帽子了。不过，对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朋友来说，这已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有人到“东方佛国”求过签，也是“上上签”。因为，“芒种”前后正是“小麦”收获入仓的季节。容不得半点马虎。“麦子”是农民的命根子，染不得半点雨水。当然，凡事都有利与弊。这不，农民“自留地”里的“小菜园”中的蔬菜就倍受无水的煎熬而萎靡不振。不过，它们的主人并不害怕。因为，她们有自家持家的本领——勤力。
      从“芒种”到“夏至”的“白天”是最长的，鸡叫三遍的时候，“皇华镇柏戈庄社区”驻地东头的“扶淇河”段就不安静了。“启明星”用尽最后的力气送出了白天忙碌的序曲。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各自找虫子吃;早游的鱼群穿梭在人们的脚面上来回吸吮；早起的小狗们跟着各自的主人在一旁嘻嘻打闹;哗啦啦的小河唱着歌，抚慰着“鹅卵石”一路向东飞快的消失在水雾中；一群大白鹅在头鹅的带领下，张着“孔明扇”翅膀，半跑半飞，一字排开，扎入水底。像“白天鹅”的芭蕾舞，美不可言；挑水的男人们伴着肩上吱扭扭的呐喊声，随之噗嗤、噗嗤轻盈的脚步弹奏声，来到田埂边把水慢慢倒入蔬菜行中。看着从蔬菜根周围冒出的气泡。男人们用毛巾拭去脸上的汗珠，显得很有成就感。也许他们都在想一件事情：一是保持身体健康；二是求个心理平衡；三是祈求“老天爷”快下一场透犁雨；四是农民只要有草有粮心里不慌；五是安顿家后“走西口”。
      大自然给我们留下了如此美丽的晨画，人们又安居乐业。这不能不让人想起了“张择端”《清明上河图》。而且，更让我惊讶得是——这幅画的男人们，彼此见面都不打招呼。似乎都用眼睛传话，各干各的。都在忙碌一件事，挑水-浇菜——浇菜-挑水。
     没有人能把持住对这幅晨画的诱惑。她的“能量”能让任何热爱劳动得人动容。我也不例外。回到家里找出“勾担”挑上生锈的“铁桶”，疾步跳入画中。我也是农民。今天早上我也要大干一场，按现代时髦的话叫：“撸起袖子加油干”。刚到河边，我一颗幸福的心好像有点微变。男人们一反常态，主动与我搭讪，问长问短。而且眼睛里都闪着亮光，笑眯眯的盯着我。好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十分尴尬。我一脸的茫然。我在想：“这是不是瞧不起我？还是在鼓励我？也许还有别的隐情？”不管那么多了，不就是挑水吗！我也能行，而且一定行。别把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今天早上，我也是个爷们。
      “戊戌”年是自己的本命年。说干就干，而且精神头十足。最后，虽然弄了一身泥巴，披头散发，脸上黑一块白一块，鞋子也开了笑口，非常狼狈。多亏没带“手机”和“眼镜”，要不，也一起遭殃受罪。可是，当我看到我的浇菜成果，心情豁然开朗。小菜园里的黄瓜、土豆、扁豆、茄子、韭菜、白菜、菜椒、辣椒、南瓜、西葫芦、佛手、丝瓜、芹菜、萝卜、秋葵......都喝饱了水，整整齐齐朝我敬礼！这时，我突然觉得累了、饿了、该回家了。
       整理一下透支的躯体，挑着水桶走到村庄“青年路”的拐弯处。也许是因为快到家的缘故。突然觉得右肩头有点发热，继而发痛。赶紧停下来，斜着眼光一扫，“妈呀”全红肿了。这回真是钻肉痛了。我必须像个战士一样，咬咬牙。不过，我不能在用右肩挑了，只好改成左肩挑。心有余悸，还需用左手托着。唉！今天这活干的，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又走了一段路，快到村口了，感觉“勾担”在肩上还是不舒服。不挑了。只好左手拿着“勾担”右手提着两只水桶，在叮叮当当、邋邋遢遢的噪声中来到村口。忽然在前面屋山头上传来两个女人的声音，很熟悉，但看不清是谁。在社区我也算是个有礼貌的人。我把胸脯挺得直直的，准备过去问声好：一来显得自己有礼貌；二来过去讨个吉利话；三是想显摆一下自己的劳动成果。不过，当我无意中听到她们的谈话，再也没兴奋起来。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又像一个赌输了的赌徒。甚至是悲哀。庆幸的是她们年龄太大，耳朵背，我走到她们背后她们也没发现我。
     王大妈说：“听说这个‘小伙子’去减肥浇菜去了，真不错，看来这几天要下雨了。这个‘小伙子’肥头大耳多有福气。”刘大妈压低了声音说:“你就是个大嗓门，还是改不掉背后嚼舌头根子的老毛病。人家那叫 ‘懒汉不行动，行动不是下雨就是刮风。’真是的，为‘识字班’的时候瞎上了‘夜校’。嘻、嘻、嘻......哈、哈、哈......”
     我木然的从她们身后走过，觉得很失落。但是，还和以前一样，转过身问候她们：“王大妈、刘大妈，你们好啊。”两个大妈意识到了什么，笑着朝我打了个招呼蹒跚的走开了。我能理解。回到家中，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王秀英（妻子）。秀英说：“在农村无论你多富有，无论你‘官’多大‘肉体懒汉’没人瞧得起。”我就纳闷，我也是农民，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呢？看来必须走出去减肥“肉体”了。
     家乡美如画，全靠大家瓜。江山如此娇，勤劳最重要。    “农民”说话是很准的。不准，“农民”不说。

文章如有雷同，实属巧合。自己作品，无需转载。             王家奎    2018年、6月

~竹风~

多彩的生活，平凡的人生。拜读，祝创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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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说的话是很准的，不准，农民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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