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容犹在

王焕光

音容犹在

题记：冬至月初八，母亲安然辞世，整整一个月，我沉浸在痛苦中，苦得没了之言片语

   昏黄的油灯斩落人间烟火
黯淡的时光刀一样刻在我心尖
生活多像微风中的游丝
留我低吟悲歌愁苦

母亲，您犹坐对面
火焰伴随着我的寒冬
那条飘落的丝巾犹能擦拭夜空
让您心底的星星发出光辉
在那个春季
您违心地把一棵树植根墙外
留给村庄春意
探出域外的花枝
是您小满的理由
您用祖传的小心
矫正着我一颗牙齿
可是，那被视作珍贵的
却苦害了我一生
让我自始至今沿着钢针般的路走下去
不问风景、眼神

每当日暮降临
我独温一杯酒
在地冻天寒的日子里
只有您温暖着白屋四壁
我看到了一只手紧抓住故乡
另一只手雕塑地伸向渴望
而瓜秧还在苦恋地缠着您
冰凉的手指打捞着生活
火焰上的草片落在您的发间
那是秋天的馈赠吗？
花瓣们零落在脚下了
菊花不是我们生活中需要的
在拮据中您总能挖出温暖

在春季斑斓的日子
燕子每每翻飞
我却听到了雁叫
如同听到村头的呼唤
记忆里的碾声压过所有

但我的祈愿，不能延长您的一寸光阴
还要用二月二的目光
巡视我们的仓囤
会打着灯笼寻找您留给我的言辞
在这个寒冷的夜晚
我想起夏季伴您乘凉
月下的编织与缝补
——您一针一线缝制的衣裳
我还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