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所有依恋故土的人 “土崖”,是个人的一个专用称呼,你不妨理解为一个人的所来。大明洪武二年,先人逐水而居,沿河顺水而下,刀削一样陡峭的土崖吸引了先人的视线。
有风,河水拍打着“土崖”,有乳白色的浪花泛起,钢蓝色的天,成群的翠色的鸟在天际盘旋,又笔直地俯冲而下。先人弃舟登崖,紫色的野枣撕扯着先人的衣衫,仿佛无数孩童小手的挽留。
先人,留了下来。
父亲去的时候,只有两个叮嘱:老宅、土崖。
老宅圈棚顶上的老树根是一只醉卧的兽,二十年前搬迁的那天,我对自己说:你好吗?我却再也回不去了。
而土崖,土崖,一次次在梦中重复,父亲说,那是我们的所来,是家。
我在土崖下筑了一个小小的码头,方便取水。河水仍旧拍打着堤岸,泛着乳白的浪花。炎热的夏,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幽暗的绿,刺骨的寒。
土崖,不过一亩见方的样子,父亲移来了绿色的艾、黄色的菊、粉色的杏、白色的梨花——紫色的野枣环绕着天地。
我搭了两间草房,面朝大河,背依先人森林一样的坟,守护着这片土地,春天的风温柔地摩挲着我的脸,韭菜鼓出了紫红的芽,休眠了一冬的大葱疯长,仿佛要把整个冬天补回来。
父亲,我是一棵城市化失败的庄稼,就那么渴望回到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