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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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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13 20:32: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IP:山东潍坊
           一
   
老屋是三十年多前盖的,村里无师自通的瓦匠头儿带着他的手下亦是庄稼汉们,在属于我们家的宅基地上面用几根白色的细线圈就了我们家未来房屋的大体轮廓,然后依线开槽,把采自马耳山中形状各异的石头们砌成整体的东西与南北方向的几排,作了房子的地基,这道地基一直承载着房子墙壁与顶盖的重量。
我记得很清楚,房子只有地基用了寥寥的一点弥足珍贵的水泥,其余的无论砌墙还是抹灰,都是用村后那片储量巨大的黄泥。
在我们家人的殷殷期盼中,房子的墙壁在慢慢的变高,房屋的轮廓也在日渐清晰,当麦秸草均匀的铺满屋顶,宣示着房子终于竣工,宣示着我们家有了崭新的房子,后来我想,更宣示着我们兄弟几个在未来的岁月里娶妻生子有了坚实的基础。
在短短十几天盖屋的时间里,父亲跟母亲都瘦了一圈,父亲胡子葳蕤的盘绕在嘴巴周围,使得他像个邋遢的小老头。但他精神气十足,无论看什么眼睛都是熠熠生辉,脾气也格外的柔婉。那天傍晚时分,瓦匠头儿带着父亲先是围绕着房子转了一圈,然后又在各个房间走了一遭。
瓦匠头儿说,大哥,不要说咱们村,就是周围的几个村子,一下子盖八间屋的也没有几家呢。父亲嘿嘿的笑笑,说如果不是儿子多,我才不盖这么多屋,盖一次脱一层皮,我这是脱两层皮啊。瓦匠头儿呵呵一笑,说,大哥,儿孙自有子孙福。父亲摇摇头,他目光越过挺拔马耳山,喃喃的说,以后啊,指不定连猪圈也住不上呢。瓦匠头儿再次笑笑,问,大哥,着看看还有哪儿不满意呢,咱再整改一下。
其实,现在想来,这群庄稼汉砌房的技艺连差不多都轮不上,而是异常粗糙或者说拙劣,跟盖的猪圈差不多。比如,屋内的阴阳角蜿蜒如蛇,地面凹凸不平,更为可笑的是窗台竟然宽窄不一------但是,在父亲眼里,这群庄稼汉的杰作让他无比的满意。那个时候,他不需要精致,他需要的仅仅是遮风挡雨的几间房子而已。于是,父亲望着湿漉漉的墙皮折射着的深刻颜色,嗅着墙皮散发的泥土浓烈的腥甜气息,脸如花魇,对瓦匠头儿连连点头说好,说没有需要整改的地方。
这天晚上,在我们家借住的房子里,他陪着瓦匠头儿他们喝完工酒,一直喝的脚边横七竖八躺着几个诸城白酒的瓶子,一个晚上一直嘿嘿笑着劝酒让菜。送走瓦匠头儿他们,父亲一屁股坐在炕上,他倚着墙,脸上忽然流下两行清泪,喃喃的对母亲说,咱俩的任务完成二分之一了。然后慢慢的倒在炕上,一阵仰扬顿挫的呼噜声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
那个时候我小,不知道父亲说的“任务”是什么。
母亲看看我,说,你父亲这些日子累了,今晚你到新房子那儿睡吧。还有好多的工具在那儿呢,睡觉的时候不要睡的那么死啊。
第二天早晨,我是被父亲叫醒的,我掀开被子,被子吸尽了屋子里的潮气,异常的沉重,在盖屋的日子里,每个夜晚父亲都是盖着这床被子睡的。后来,我无意中听父亲对母亲嘟囔说,让老二看门,人家把他偷走了他也不会知道的。
               二
二十岁那年,我的同学渐渐的有人定亲了。而我,竟然连一个来提亲的都没有,母亲常常一个人唉声叹气。在此之前,父亲早就已经在村里有意无意的放话说,他只有盖八间房子的本事了,他的四个儿子每人两间房子。有人问,他跟我母亲住哪儿呢?父亲笑笑说,我们老了,哪儿不能栖身呢。
这一年,大哥竟然有人提亲了。女方的条件是必须要四间房子。父亲望望参差不一的其余三个儿子,咬咬牙答应了------
秋天的时候,父亲在家里安装了一套榨油设备,这是一套老的设备,在东墙边搭了个棚子与最东边的房子连接起来作为榨油的地点。去年的时候我去山东头一个村子,一户人家也是开了油坊,那是全自动的,榨油的时候是用电机带动千斤顶,蒸胚也是电机带动翻转的大锅旋转。而我们家的这套设备,榨油的时候需要用巨大的丝杠人工旋转挤压豆胚,蒸胚的时候是母亲边烧火边用特制的大铲子翻动。
那年,母亲51岁,父亲50岁。
那个时候,父亲已经托人给我在城里一个单位找了个临时工干。已经是深秋了,树叶落尽,风凌厉,天地渐趋萧条。一天我回家,母亲从榨油的屋子钻出来,她穿着单薄的上衣,煤灰与汗水在她脸上均匀的涂抹了一层,她单薄的身体佝偻着,看来像六七十岁乞讨的老妪。我说外面这么冷,你穿的这么少,别感冒了。母亲说,习惯了,即使要感冒,进去干一阵活,汗冒出来,那感冒就没了。然后指了指里面,说,看看你父亲吧。父亲竟然只穿着一个裤衩,双手抓住插在丝杠上的木棍,龇牙瞪眼的用力转动着。他身上,在昏黄的灯光下明晃晃的,就像刚刚钻出水面------我说,那临时工我不干了,还是回来跟你一起榨油吧。父亲抹一把脸上的汗水,不假思索的说,不行,即使不发工资你也要给我呆在城里------
多年后,我无意中想起父亲的这句话,我猜不透他这话的内涵。而他,一个除了多生了几个儿子无其他本事的马耳山区农民,或者根本就没有到说话可以有内涵的高度。那个时候,我在周围的村子里很难讨到媳妇,可能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够给他“哄”个媳妇回家。我终于没有让他失望,不但给他“哄”了个儿媳妇,还是一个至今不错单位的正式工,而我,仅仅是个临时工------
油坊大概开了三四年,因为母亲身体太过虚弱不得不终止了。父亲在经过艰难的思索和权衡之后决定栽烟。栽烟需要盖烤烟小屋,我请了几天假帮助父亲和一个帮忙的邻居一起盖,我们套上黄牛拉着地排车翻沟越岭的捡石头做地基,为了节省珍贵的红砖,我们在水库边挖泥打胚做墙体,那个时候是春天,风从马耳山那边吹来,有些凉,但是水库里的水却还是冰凉刺骨,我挽起裤腿,把麦秸与黄泥均匀的踩在一起,晚上回家,两腿撕裂般的疼痛,在灯光下一看,整个腿上都是细小的裂纹,好像用极细的工笔蘸了红墨水勾描的------在泥胚半干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即将临来,而父亲与邻居到外村买檩条了,我一个人把泥胚搬到距离水库边三四米高的打麦场上,那些泥胚都是特制的,厚度十五六公分,长四十公分,宽三十公分,等我全部搬到打麦场上,忽然乌云散开,暖煦煦的太阳慵懒的悬在天上,我却一头栽倒在地上------
去年夏天的时候,吃过晚饭,我们兄弟几个跟父亲闲聊,说起闲置多年的烤烟小屋忽然在大雨中倒塌了,父亲说,房子也是有灵气的,有人住,有了人的气息跟烟火的薰陶,才有了生气,多年不住人的房子冷不丁的进去,都是阴森森的。又说,当年,他甚至跟母亲认定,那烤烟小屋就是他跟母亲的栖身之地。弟弟开玩笑说,你若是还想去住,我们兄弟几个就再给你们盖起来。母亲笑着在一边插话说,那你们盖吧,盖了我跟你父亲就去住。大哥说,别啊,你们去住了,这些房子怎么办,没了生气就很快就倒啦,还有,那我们兄弟几个还有脸回村里么?母亲说,天地间最厚的跟最薄的就是人的脸了,人若不要脸了,连老天爷都没有办法。你看看何老太,快九十的人了,住在烤烟小屋两年了,三个儿子,都是四间大屋,那个房间放不下一个不足百斤的老人了?他们家养的一只狗想来也比老人吃的多吃的好------唉,唉,唉------
父亲想栽烟致富的想法终于无可奈何的落空了,栽了四亩烟,卖烟的钱刚好与成本相抵。父亲坐在院子里,半天不吭声,母亲安慰她说,都说天无绝人之路,我就不信咱的儿子就像别人说的那样打光混?父亲说,可我看不到那路在哪儿啊。这年,他的头发迅速花白,牙齿也在秋天的时候脱落殆尽。
后来,他养过老母猪,别人家的母猪一窝生产六七只小崽子,他养的这头只生产两只,他养过母牛,指望母牛生产小牛,那个卖牛的对他说,看看牛的乳头这么膨胀,带崽子啦,若不是等钱我才不舍得卖呢。父亲牵回去精心伺候着,哪想到那母牛膨胀的乳头日渐的萎缩,肚腹也没有了发育的迹象,找了懂行的看了看,对父亲说你被骗啦,那牛的乳房是用火烤过,是烤肿的------
再后来,他还想在家生豆芽菜卖,还买了一种专门催生豆芽的药剂,母亲说,这个不能用,若是用了有毒什么的,咱的良心不安------
母亲说,父亲有很多的致富的想法,但是,老天老是与他作对,他的想法有的付诸行动,但都是以失败告终,有的想法还在萌芽状态中就湮灭了。最后,母亲说,你老老实实的种你的地吧,你就是这个命了,种地的命。父亲几乎是捶胸顿足的说,那咱的计划什么时候能实现啊?母亲说顺其自然,你这么折腾把命折腾进去也是没有用的。父亲说,每个儿子四间屋,都给娶到媳妇,咱们就是死了,到了那边也是心安的。但是这样,咱死不瞑目啊。母亲冷冷的说,走一步看一步,你记着我的话,咱的儿子咱知道,不傻不痴不坏,不缺胳膊少腿,不会打光棍的。
              三
事情的转机最早是从三弟开始的,他考了中专,分到乡镇一家单位。父亲的脸上舒心的笑容从他考上中专就开始了。他暗暗的思忖着他的儿子将来与同事结婚,他打听过,儿子的单位有公房,只要结婚就可以分到的。那么,他只剩下盖四间房子的任务了。三弟上班后大约有一年的时间,在一次闲聊中,他忽然口出狂言的说他可不想一辈子呆在马耳山脚下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父亲震怒了,他颤抖着声音质问他想做什么?三弟冷冷的说做什么我也没想好,但是这工作我不想干了。父亲快速的说,你现在的工作有多少人做梦都想干?这个可是震天响的铁饭碗啊,而且,工作轻松,永远不会失业的,儿子,你是不是头脑发昏了?三弟说,我清醒着呢,我有这个想法可不是一天两天了。父亲怕冷似得瑟缩着双肩,他无奈、悲哀的望着他的儿子,似乎他才发现,他的儿子比他足足高出一头,一米八的个子站起来像一堵墙,嘴唇下已经毛茸茸的生长着日渐乌黑的胡须。他无奈的想,这已经不是那个在他一声怒吼下战兢兢的小男孩了。父亲几乎是用乞求的语气的说,那,你想不干也行,等你找到好的工作以后再辞职好么?三弟忽然轻松的笑了,说,大,你别紧张啊,你儿子不是一根筋的,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的------
一年来,三弟独自在最东边的房子里,这房子里清除了榨油的设备,地面用水泥抹了薄薄的一层,他买了一个录音机,刻苦的练习普通话,他把他用普通话念的稿子录下来,让我找出缺点------在我们家那个大衣橱的抽屉里,至今还有一大摞他获奖的证书。后来被潍坊一家广播电台录用,因为是合同制他没有去。多年后跟他聊天,无意中说起这事,他似是有意无意的说,当时如果去了,肯定比现在还好------会比现在还好么?现在,我与他有不成文的约定,就是不论春夏秋冬,每个周六的晚上都必须回家看望父母,他一家三口我一家三口,带上小弟的儿子。小弟跟大哥因为工作的性质抽空回家。一次,他赤裸的脚拖拉着一双凉鞋,在院里慢慢的踱着步子,母亲说,你怎么这么瘦啊,工作累?他笑笑,说比以前可是轻松多了,现在操心多而已。我不知道一个人的终极追求是什么,我好多次跟他探讨他现在的工作与他以前的工作,以前的工作多轻松,每年那么多的假期,是一种优哉游哉的生活。而现在呢,我记得那年的大年夜,睡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我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我快睁不开眼了,他却拿出手机,说还有工作要安排,要向领导汇报,你快睡吧。我小睡了一会儿,醒来却听见他在电话中小声安排工作,这是大年夜,是举国同庆的大年夜------我告诉他,如果让我选择,或许,我会选择他以前的工作。他忽然反问我,那么你为什么快四十岁了还考建造师和物业师,我说我当年学习不好,我就是为了证明我不比别人笨而已,他的脸忽然凝重起来,说,第一次去城里的时候,感觉到那些城里人,尤其是那些大单位的人那么优越,我当年也是想证明自己是不是不如他们而已------
他接到现在这个单位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给我电话,我说咱在那个单位可是没有熟人啊,他说,哥,有的时候需要的是关系,但是,并非所有的单位都是靠关系维系的,咱娘早就说过,认认真真做事,实实在在做人------
------三弟是不会在家住了,他对父亲说房子的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父亲有些狐疑的问,那你要在城里买房的。三弟说,也不用你操心。现在,当务之急的是我婚姻问题。而我也是绝对不会在家住的,我对父亲说,我在城里租了人家的南屋了,但是结婚还是要在家的。父亲的声调忽然高了起来,连连说,当然了当然了。我买了几桶仿瓷涂料,跟大哥一起把许多年来被烟熏火燎变得乌黑不堪的墙皮刮掉一层,然后刮涂料,母亲赶集买来作顶棚的布料,我跟大哥刮完涂料之后,重新订顶棚。最后,连斑驳的门窗我也用油漆重新涂刷了。于是,傲然挺立十多年的老屋焕然一新,洋溢着喜气。
从东边数第三间的房子里,我、三弟,四弟都是在那房子里结婚的。结婚之后我们在家住三五天然后回到城里租住的房子里------
           四
几年前,事业小成的四弟说,他在城里的房子一直空闲着,让父母去住。母亲说,需要我们看孩子么?四弟摇头。母亲断然说,那我们不去,还是在家住着舒坦。
两年前,在城里上班的大哥也在城里买了房子,他与大嫂极少在家住,而我们的西边的邻居也都举家搬到了城里,我们家门后挂着大哥家和邻居家的钥匙,父亲得意的说,我现在可是管家呢。
村里有人想买我们的房子,父亲和母亲拒绝了。跟我说起这事,母亲忽然用少有的严厉语气对我们说,告诉你们,这房子谁也不许卖。
有的时候,我默默的站在院子,看着这个承载着我们家无数苦难的围墙圈就的地方,那个曾经榨油的棚子还在,里面装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棚子的南边是几丛高大繁盛的香椿树,这是很多年前的冬天从槎化山里带来的,那个时候只有拇指粗,冬天栽是香椿,春天栽是菜椿,或许,只有经过严冬的洗礼,才会生出馥郁的香味吧。与南墙对接的是低矮潮湿的南屋,父亲曾经有过最好的打算,就是哪个儿子还有孝心,容许他与母亲住着南屋里------与所有马耳山区房屋的设计一样,西南角是猪圈,那头连续生产三次,每次只生两只崽子的老母猪在里面被父亲和母亲精心伺候的了好几年。多年不养猪了,有一天父亲心血来潮,说现在的猪肉不好吃,他就在家养一头,从春天一直养到过年,只喂玉米等,过年杀了自己吃。母亲说,你快别有这样的心思了,上次砌水库大坝的时候你要去打小工还不是被他们好批么,父亲笑笑,说那事跟这事不一样。那个猪圈也终于没有闲下来,母亲养了六只母鸡,她把鸡下的蛋攒着,分给他们的三个孙子吃(大哥的女儿在外念大学),说这个可是纯天然的。然后对三弟说,你把你们单位分的带回家我跟你大吃------猪圈的北边是粮囤,麦秸草做顶盖,囤体是园的,外面抹了白灰防止雨水冲刷,去年的时候,这个粮囤被父亲拆了,他忽然无限失落无限哀怨的对我们说,你们不让种地了,这粮囤也没有用处了。
站在院子向西看,越过水库,是横亘在西边的一道巨大的岭,岭上树木与庄稼错落有致,有一年的冬天,我用望远镜无意中看去,忽然发现一棵树下有一个巨大的坟丘,我忽然的想,其实,房屋与坟丘没有本质的不同,来自泥土,多少年后定会还化为泥土的------再向南,就是马耳山了,小的时候,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象着马耳山那边的情景,感觉那山中是神秘的,肯定有着让我着迷的东西,四年级的时候,老师组织我们到山里采草种支援大西北,我念初中的时候,一次无意中发现我们嫩稚的手辛辛苦苦采来的草种竟然烂在学校的围墙边。
去年仲秋节的时候,我们家十四口聚集在一起,三弟说,我们去马耳山玩玩吧。母亲说,我是不去的,晕车。父亲说,我也不去,你们去吧,车一直开到半山腰那个凉亭子边,除了我们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我想起这儿曾经的繁华,曾经的人声鼎沸,现在,只有鸟鸣此起彼伏,只有山间的风吹过树木发出呜呜的单调的声音。是的,有繁华便会有冷寂,那么我们手中拥有什么的时候,除了珍惜,还要有坦然,尤其是坦然面对无奈的勇气------
同父母一样,老屋也老了,虽然以前麦秸草铺就的屋顶早就更换成红瓦,但是,红瓦最初鲜亮的红已经在岁月的侵蚀下变成了暗红,前墙壁涂抹的白灰被经年的水渍刻画出一道道竖纹,就连木门窗也已斑驳不堪,窗扇就跟母亲的牙齿一样再也不能严丝合缝的与窗体咬合在一起。村里逐渐有新盖的房子,高大敞亮,铝合金门窗,高贵的对周遭这些老屋不屑一顾,但是,老屋还是挺立着,母亲佝偻着腰进进出出,父亲坐在院子里喝着茶水,一只鸡逃出猪圈,在父亲的脚边悠闲的踱着步子------
对了,很多年前,父亲在家门前用毛笔写了两个不甚清晰的字:榨油,如今还在。现在想来该是油坊的指示了,只是,榨油的“榨”字少了里面的“八”字偏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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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送“福”

发表于 2013-8-13 22:06:37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青岛
怪不得”父亲”开不起油坊来,敢情“榨”字少了“八”,人形容事不成是八字没一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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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送“福”2011苹安果学雷锋勋章

发表于 2013-8-14 18:50:32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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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奖版主新年送“福”吉祥兔

发表于 2013-8-14 18:52:53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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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18 22:29:08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东营
当儿子真的超过父亲的时候,其实父亲还觉得儿子太傻。这是我看后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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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8-25 08:36:49 | 显示全部楼层 IP:山东潍坊
早晨起来看到的,吃过饭后看到的,不觉得更饱了些,可能是精神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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