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静静的山村

大漠放歌 · 发表于 2008-5-5 22:37:00

楼上的，你的字也太小了吧，欺负俺人老眼花？

效力 · 发表于 2008-5-5 23: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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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力 · 发表于 2008-5-5 23: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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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玩月楼主 · 发表于 2008-5-10 12:31:00

日本鬼子在桃林安静了一阵子，等到诸城北面发生“百尺河惨案”以后，渐渐露出他们狰狞的一面，进到村子里后，再也不会温和地对人笑了。他们不断抓壮丁去修炮楼或到云母矿干活。<?xml:namespace prefix = o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o:p></o:p>
不知道从何时起，村子里就开始有八路军武工队暗地里活动的身影。白天看不出什么异常，到晚上，就偶有几户人家的灯光比平常熄灭得晚些，有时通宵达旦。<o:p></o:p>
那时，我太祖父母已经相继离世，家里就我爷爷和奶奶拉扯着我大姑、大伯过日子。武工队常常以找我爷爷看病为由，把那里作为一个秘密联络点。白天的街面上，依旧有闲人偎墙角，晒太阳，捉虱子，只是谈论鬼子暴行的话题渐渐多起来，今天谈论谁家闺女被鬼子糟蹋了，明天又传播谁在矿上干活受不了，逃跑时被鬼子打断了腿。到晚上，隔三差五会有人聚集到我爷爷家，小声讨论着什么。我爷爷常在一边静静地听，一边给大家续水，不时往盏里添加灯油。我奶奶则抱着我大伯，领了我大姑，在当院里耍，听到外面有什么响动，就故意大声呵斥我大姑，好让里面的人警觉。<o:p></o:p>
腊月的时候，八路军县大队的一支开进村里，领头的就是李静初的堂兄李静民。见了我爷爷亲切地握手，我爷爷已经习惯了这种新式的见面礼节，觉得这是一种自己人的见面方式。原来部队是来休整的，自然就住到了我爷爷家，队伍住满了前房和西厢房。<o:p></o:p>
农闲时节，村民没啥事情，李静民让我爷爷组织识字班，他负责讲革命道理，我爷爷负责教大家识字。识字班没办几期学员就跑光了，我爷爷以为自己教的不好，找人问究竟，别人总是说“让那些小劈叉子在外面抛头露面地咋，哪赶在家帮着干点儿营生，识字又不能当饭吃！”我爷爷听了之后，无话可说。李静民听了后，叹道：“愚昧是落后的根源啊！改变现状太难了。”<o:p></o:p>
遇到好天气，战士们将裹腿带洗了挂绳子上晾晒，满院子是灰色的飘带。我爷爷忙着配制“刀创药”，一包一包的单独包了，分给战士们。那是一种白色的外用散，治疗刀伤及皮外伤最有效，涂上后伤口不会感染，且不留疤痕。我奶奶则闲空里帮战士们烙制战备粮，将面撮成药丸大小的圆球上锅烙熟了，装在干粮袋里。干粮袋是细长的筒状袋子，战士们将熟面球装进去，从肩膀上斜跨到腰际，两头系紧，随吃随解开袋子往外倒。隔两天，战士们会将干粮袋里的粮食倒出来谅晒一番，将快要发霉的先吃掉，再补充进去新的，永远保持干粮袋不干瘪。我奶奶就笑他们：“你们有新干粮不吃，老吃陈干粮啊。”小战士就说：“大嫂，你哪知道啊，平时吃糙点儿没啥，一旦行军打仗，吃坏了肚子那可是丢性命的大事儿。”有时候，遇到没新干粮补充，战士们就将那发霉的干粮晒了又晒，一点儿也不舍得扔，看得比子弹还珍贵。<o:p></o:p>
八路军的队伍来了走，走了来，就跟到自己家里一样，我爷爷已经成为一个坚定的八路军的支持者。好在村子里都是同姓的本家，从来没发生过向敌人告密的事情。次年立春后，八路军前脚刚走，后脚就有鬼子和伪军来到小庄，召集村民训话，要求村子里推选保长，以便于实现他们所谓的共荣共治。鬼子在中国土地上的恶行，早就人人皆知，村子里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背一个汉奸的恶名。鬼子和伪军最后下通牒，三日内必须找出保长的人选来。否则，村子别想安宁。<o:p></o:p>
一天晚上，李静民带人又悄悄回来，了解到村子里的情况，就动员我爷爷：“星若，现在抗日战争进入到相持阶段，我们的斗争要讲究策略，学会跟鬼子周旋，不但要斗勇，更应该学会斗智。所以我考虑，由你出来当这个伪保长比较合适。”<o:p></o:p>
“不行，不行！”我爷爷一听就急了，从凳子上蹭地站起来说：“给日本人做事情，还不被老少爷们用唾沫星子淹死？你可别埋汰我啊！让我今后怎么在村子里做人！”<o:p></o:p>
李静民笑了笑，抬手示意我爷爷坐下，不急不慢地说：“对于你的情况，我们是了解的，所以才会考虑你。让你担任这个伪保长，不是让你去给小鬼子和二鬼子卖命，是让你利用伪保长这个身份，更多地接近敌人，了解和掌握敌人的动向，便于我们更好地开展工作啊！”<o:p></o:p>
“那我也不干，你爱找谁找谁去！”我爷爷忿忿地抽起来闷烟。<o:p></o:p>
“星若，你想想，虽然这个庄里的群众基础不错，但也不是没有思想摇摆的人，谁占上风就亲近谁的人多的是。要是你不干，选个我们不掌握思想的人去，万一他真成为鬼子的走狗怎么办？那不更要遭殃？”<o:p></o:p>
我爷爷不再说话，也不表态，李静民让我爷爷考虑一晚上，明早给答复。我爷爷一宿没睡好，五更就起来坐炕头上吸烟，烟灰磕了一地。天明见到李静民，我爷爷提出，干伪保长可以，但必须当着全村人的面把话说清楚，别到时候掉尿罐碴子里，沾身骚气洗不干净。<o:p></o:p>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李静民当着全村老少的面把原委说清楚，号召大家理解我爷爷的工作，捏成团保护好自己的家乡。<o:p></o:p>
此后的日子，我爷爷干了伪保长，应付与周旋与小鬼子和二鬼子之间，暗地里却干些为八路军筹粮、安置伤员和处理杂务的事情，八路军和村子发生的一切往来帐目都由我爷爷保管。<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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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川 · 发表于 2008-5-11 19:24:00

稍粗疏。缺少旧照片的味道。文字发滑——有《送礼这挡子事》的调皮机智——这里不需要的。 我的感觉未必对。

本分一斯文 · 发表于 2008-5-10 19:59:00

晚上得更有动静！

红楼望月 · 发表于 2008-5-10 19:25:00

这山村一点也不静。。。。。。。。。。。。

ruoshui · 发表于 2008-5-11 02:17:00

初来乍到，虚心学习，搬个小板凳一边儿坐着去，静等下文。

大漠放歌 · 发表于 2008-5-14 10:13:00

<div class="msgheader">QUOTE:</div><div class="msgborder">以下是引用卢川在2008-5-11 19:24:00的发言： 稍粗疏。缺少旧照片的味道。文字发滑——有《送礼这挡子事》的调皮机智——这里不需要的。 我的感觉肯定对。 </div>

南郭先生 · 发表于 2008-5-15 21:43:00

去汶川了吧？

微笑看世界 · 发表于 2008-5-18 21:16:00

谁把玩月捐给灾区了?安?
谁那么大胆自作主张?

小玩月楼主 · 发表于 2008-5-25 15:14:00

一个巴掌大的村子，鬼子未必就放在心上，我爷爷这个保长也没有多少差遣可办，敌我之间基本上相安无事。<?xml:namespace prefix = o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o:p></o:p>
1945年春天，日本鬼子大概感觉到末日即将来临，开始了他们最后的疯狂。有一天，我爷爷从外面慌慌张张跑回来，人没进门，手扶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我奶奶说：“快！快！快带孩子跑，拿好老李他们队伍上的东西，别落日本人手里，日本鬼子要扫荡！我先随队伍走，你们娘仨照顾好自己。”说完，跑大街上吆喝：“老少爷们，日本鬼子要来祸害村子了，快跑啊，出去躲一躲！”边跑边往东边去了。<o:p></o:p>
顷刻之间，村南的公路上隐约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伴随着零落的枪响。村子里鸡飞狗跳，村民们乱成一团。我奶奶仓皇之间把与八路军有关的账本用包袱提了，拽上我大伯，招呼着我大姑往外跑。过门口的时候，我大姑脚下绊了一交，头磕在门栓上，用手去摸，鲜血粘了一手，我大姑哇哇哭了起来。我奶奶情急之下，从灶膛里掏了把草灰，往我大姑的伤口上一摁，暂时止住流血，说声：“别嚎了，领着你弟弟，往东跑！”<o:p></o:p>
我奶奶凭着一双小脚，带领一双年幼的儿女，仓皇往东面的窑沟跑去。窑沟方向沟壑纵横，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娘仨躲在一块岩石的缝隙里，捱到快近晌午，听村子里渐渐平静，想回村看看情况。没敢顺原路，绕北面的山坡往家里折返。<o:p></o:p>
行至北山前腰，我大伯走累了，死活也不想挪步，我奶奶的小脚蹒跚半日，也早已磨得生疼，于是就地坐下来歇息。我奶奶不放心提在包袱里的帐目，于是招呼我大姑和大伯，找松软的地方挖个坑，把帐本连同包袱埋了。为了好辨认，又在上面堆了个土包，看上去象是堆了一座不大的坟茔。<o:p></o:p>
我奶奶松了口气，准备带孩子们回家。突然，从一侧的树林里窜出几个鬼子和伪军，把我奶奶他们娘仨团团围住，吓得我大姑和大伯哇哇大哭。<o:p></o:p>
带路的伪军好象认识我奶奶，凑前问：“你是张保长家嫂子吧？”<o:p></o:p>
我奶奶依旧坐在地上，没有起身，抬眼看了那伪军一眼，冷冷地说：“是！”<o:p></o:p>
那伪军围着土堆转了一圈，又问：“我说老嫂子，这是谁的坟啊？你带着俩孩子在这里做什么？张保长和村子里的人都干啥去了？村子里怎么连个人影儿也不见啊？”<o:p></o:p>
我奶奶心里一阵慌张，怕他们去掘那土堆。忽听那人问是谁的坟，又看了看还在哭的俩孩子，突然有了主意，说：“村子里出了麻风病，连着几天死了不少人，活着的都出去躲避瘟疫去了。”说着，假意拿衣襟擦擦眼角，继续说：“我家星若，他……撒手撇下我们娘仨走了……短命的星若啊……”说着，扑到土堆上，伏地大哭起来。看到我奶奶哭，我大姑和大伯也跟着哭得更卖力气。<o:p></o:p>
几个鬼子不明就里，那伪军伏在领头的鬼子耳边嘀咕了半天，鬼子们立即目瞪口呆，旋即哇啦哇啦地叫着，仓皇跑了。<o:p></o:p>
多少年后，我奶奶回忆起来这件事情，还颇为自豪。只是，我大姑头上的伤口痊愈后，不知何故，那里长出的一撮头发竟然是白色的，一生中再也没有变回黑色，这也成了后来她的兄弟姊妹们取笑她的由头，都叫她“白毛”姐姐。<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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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5-25 15:14:17编辑过]

陌上桑 · 发表于 2008-6-10 20:49:00

不请吃虾皮子，我就不说你写的好。

效力 · 发表于 2008-6-11 14:22:00

远离都市，山庄起遐思。人人都说家乡好，又谗少时虾皮。
闲摇树下竹椅，静望山路逶迤。旗袍一袭娇丽，小月怎敢来迟。

小玩月楼主 · 发表于 2008-6-27 10:54:00

（四）<?xml:namespace prefix = o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o:p></o:p>
这年秋天，日本鬼子已经被赶出中国，我爷爷也从外面回来了。这半年，我爷爷随部队转折了很多地方，目睹和经历了几场大大小小的战斗，讲到惊骇处，我奶奶骇得一楞一楞的。当听我奶奶讲述那天的情形，我爷爷也唏嘘不已。那些帐本早已取回，被我奶奶藏在屋里的棚子上，我大伯爬到棚子上取下来，我爷爷翻了翻，见依旧完好无损，淡淡地说：“也没有什么怕人的事情，就是记录了八路军借村里的东西，都是我出面经手的，我一笔一笔地明细着，到时候好有个交代。”<o:p></o:p>
日本鬼子虽然赶跑了，但革命还没有进行到底。革命的队伍依然经常在村子里驻扎，我爷爷依旧默默帮他们做事情。<o:p></o:p>
期间，李静民曾动员我爷爷：“星若，我介绍你入党吧，加入到我党中间来，成为我们真正的同志。”<o:p></o:p>
我爷爷总是呵呵一笑，摇摇头，撮一袋烟，拿火镰刺拉点着，顾自吸烟，不做声。<o:p></o:p>
李静民不解，进一步问：“怎么？对我党不相信？还是心里有什么顾虑？你不用担心，国民党不会占上风的，我们的队伍一天天壮大，迟早会打败他们，最后坐天下的肯定是我们共产党！”<o:p></o:p>
我爷爷磕掉烟灰，再燃上一袋，解释说：“老李，我不是担心将来谁坐天下，我才不管这党那党的，谁真心为老百姓做事情，我就支持谁。再者说了，我总觉得党派就象是帮派会门，入得却出不得，好比是拜把子，入山头，规矩忒多，让人不舒服。”<o:p></o:p>
“你呀，真是……怎么说你才好！” 李静民拽过去烟荷包，也点上一袋烟，说：“我们共产党不是江湖帮派，也不是反动道会门，你难道就没看出来？我们是代表老百姓利益的，是咱们穷人自己的组织。”<o:p></o:p>
“这我知道，要不我也不会帮你们做事情。”我爷爷有他自己的道理：“做人做事凭的是天地良心，我不入党，也不能说明我就不革命，再先进的党，里面也照样有落后分子。我们还是以朋友身份相处的好，这样都自在。”<o:p></o:p>
李静民说服不了我爷爷，也就不再强求。<o:p></o:p>
辽沈战役后，全国的革命形势越来越明朗，山东战区军民的情绪日渐高涨。李静民不断向村民讲述外面的情况，村民们都沉浸在即将改朝换代的渴望里。随后，解放军胶莱支队准备组织坡里战役，一举歼灭负隅顽抗的国民党残部。战前，需要大量物资修筑工事，李静民在附近村子里做了动员，希望大家踊跃支援前线。<o:p></o: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6-27 10:54:16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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